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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暮山,还能多个几年罢?”文乐帝淡道。
“应是能,斐儿的医术这些年应比我高明了少。”暮皇后嗯了一声。
自发觉自己生了病,暮皇后也没告诉过他,她也不知皇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他不怎么细问,她也没怎么答过。
“那咱们回暮山。”文乐帝再道。
暮皇后这时倒笑了一下,“你看着办。”
这点她也不是很勉强,带皇帝走,是她为她生的儿子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但皇帝不走,她也不强求,毕竟这个江山是他付出大半生才得来的大好山河,舍不得是人之常情。
“我是要去的,”文乐帝拿起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亲她的手指,“我不跟你吵了。”
“嗯?”暮皇后觉得他口气有点不对,仔细看了他一眼,那附着冷雾的凤眼闪过一道笑道,“你觉得我是被你气病的?”
文乐帝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我没为你的事动过气。”暮皇后摇了头。
随后见皇帝脸色更不对,她顿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不会真伤及我,无从气起。”
“早知道……”文乐帝握着她的手,“就应该……”
早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有朝一日也会病,他就应该对她一直好。
“早知道,你也不会变得更好,”暮皇后对皇帝隐隐露出来的后悔不以为然,“中午你还对我大吼了一顿。”
“那是朕气得狠了……”文乐帝想反驳,说出后,才觉自己真是再差劲不过。
“嗯,你气得狠了,我没气,我这病不是你气的。”暮皇后觉得此话他们可以告一个终了,她有病不是因他,皇帝没必要把这事怪到他身上去。
“不是朕气的,也是为朕操心的。”文乐帝苦笑了一声。
倒也不是为他,为的只是对先帝的承诺,和她在他们暮家祖宗们前发的誓。
不过为的是他也说得过去,毕竟她殚精竭虑大半生的这江山一直是他在坐,是他的不假。
“这事你别告诉皇弟,若不然他就更不会死心了。”
“嗯。”暮皇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也别让他进暮山。”
见他这么执着,暮皇后不禁宛尔。
“别笑,朕说真的。”
“嗯。”暮皇后这次应了一声。
“乐山……”文乐帝拉着她的手放到心口,“现在在我这里,你比江山还重。”
暮皇后失笑,她体会不了皇帝的执着,但觉得这样也好。
每个人都在每个人的归宿里。
这边古安狄家,萧玉珠真是为长南的婚事操碎了心,长南的婚事是拖不得了,可她左挑右挑,还是没挑定人选。
长南看母亲为难的样子,干脆问了母亲现在属意的那几个是谁。
萧玉珠见他问起,又问他道,“你要京中可有心里属意的?”
“没,娘,真没。”这事母亲再三问过他,长南想来想去,也不觉得他在京中有看上眼过的,他那个时候成天就想着练武学兵法,就是跟父亲的同僚的儿子们玩得好归玩得好,回了家,他还得过一遍与他们玩耍时的细节,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看哪家的姑娘长什么样。
再说他跟的太子可不是个贪图女色的,他们太子党这一卦的,哪个都不想触太子的鳞,比谁都规矩。
“娶妻当娶稳重的……”萧玉珠喃喃道。
“可不是。”长南见母亲挑花了眼,无奈了。
这事最终还是狄禹祥发了话,长南的婚事他想定京中安平侯的嫡长女夏初莲。
安平侯到老侯爷这代,侯爷之位是不能承下去了,老安平侯一直徒有虚名,没有实权,但他认识不少人,有不少人脉,且一直站在萧知远这边,而夏初莲其实年纪也颇大了,已年逾十八,一直没嫁之因是她及笄之年那年,她母亲和弟弟在上香的路中因拉车的马匹失疯,冲下了山崖,一车两命,她守了三年的孝,一直都没有说好亲事,狄禹祥的探子也把这闺女查了个底朝天,等收到这闺女把谋害她母亲和弟弟的人使计揪了出来,且把她自己摘了出去的信后,狄禹祥就决定就她了。
萧玉珠听了他的决定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长南叫来,把夏初莲的事跟他说了。
他爹挑的这个人是厉害,但要看长南受不受得住这么厉害的,他不爱,萧玉珠也不想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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