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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奴婢…”
那宫女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宇文溪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馨怡公主宫里的宫女吗?上次我进宫拜访馨怡公主的时候,还见过她。”她皱眉想了想,“哦,想起来,叫做依白。对,就是她。”
最后一句,已经是万分确定。而后又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屑的看着脸色有些白的郑馨怡。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啊,馨怡公主的宫女,怎么会突然跑来告诉云姨明月姐姐失踪了呢?而馨怡公主,不好好在昭阳殿呆着,出来干什么?”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凤倾翔又为什么和郑馨怡在一起。
当然,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她的潜台词,目光在凤倾翔和郑馨怡身上逡巡,却没有人说一个字。
孝仁帝却突然看向凤倾玥,淡淡问。
“玥儿,你是怎么出来的?”
凤倾玥有些魂不附体,甚至都没哟听见孝仁帝唤他。宇文砚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立即站起来走到正中央。
“回皇上,臣出恭回来,见云姨在风波亭,神色焦急,就上前询问。后来,就看见了阿璃和弟妹。”他看了眼郑馨怡,欲言又止。似乎想说自己邀约郑馨怡,但是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不合适,只会更加将郑馨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才斟酌着另找它由。
郑馨怡却在他为难又怜惜悲痛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苦心,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痛楚。喜的是,他还是在意自己的。痛的是,今日她不幸被人毁了清白,以后…
她突然不敢去想以后,那一定是不可挽救的绝望。
“那么馨怡呢?”
孝仁帝不愧是一国之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就恢复了从容淡定,漠然的问着郑馨怡。
“你是怎么出来的?这个叫依白的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郑馨怡脸色更白,身子也有些颤抖。她迎着依白求救的目光,想起自她回京后三分四次和秋明月过招,可每一次自己都处于下风。今晚自己铁了心要好好教训秋明月,却没想到,依白如此不中,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简直愚蠢之极。
她身子在颤抖,眼神却冰冷如雪。
“回皇上,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假传消息给荣亲王妃,我…”
依白震惊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公主?”
郑馨怡却冷漠道:“依白,你虽然跟着我不久,但是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假传消息闹得宫中不宁?你究竟是何居心?”
秋明月在心里给郑馨怡鼓掌。
不错,说自己回宫不久,她宫里面的宫女不一定完全受自己掌控,也或许是被其他人给收买了。当然了,依白究竟有没有被人收买,到时候查起来。嗯,什么样的可能都有。
这个郑馨怡,还真是当公主的料。宫廷心机用的炉火纯青的。这样的女人,不当后妃可惜了。
依白浑身一颤,“公主?你…”她指着郑馨怡,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杀意和决然,心头突然涌上绝望和恨意。想着自己为公主做事,到头来她非但不帮自己,竟然还想杀人灭口。心里涌起的委屈和愤怒如野草般疯狂生长,让她蓦然生出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然。
“公主,明明是你——”
她突然双眼睁大,面色惨白如纸,手指掐着自己的喉咙,似乎非常痛苦。
秋明月目光一缩,下意识就要上前去给她探脉。凤倾璃却死死的拉住了她,用眼神无声告诉她。依白早就被人下了剧毒,这个时候过去非但救不了她,反而会被栽赃陷害。
孝仁帝和太后已经反应过来,连忙道:“快传太医——”
医字还未落下,依白已经倒了下去,嘴角流露出黑色的血。她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一只手还指着郑馨怡,仿佛想要指证什么。然而随着心跳突然停止,她想说的话,永远淹没在了不甘和愤怒的眼神中,无人得知。
郑馨怡松了一口气。
而其他人,早就从刚才这宫女的动作中看出了什么。当然他们也知道,太后宠馨怡公主,就算这宫女说出了什么,也断然不会让馨怡公主背上什么不好听的名声。所以这宫女就这样死了倒好,省的最后受尽折磨而死。
秋明月冷眼看着,心里一寸寸冰凉。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宫廷,这就是血腥。看不见的阴暗,和没有流血的杀戮。
人命,在这个地方,低贱如蝼蚁。
郑馨怡,一个外姓公主,在佛寺里呆了十余年,日日晨钟暮鼓,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怕和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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