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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好几天时间,顾小希都一直在昏睡不醒,而欧辰风则是彻夜不眠地陪伴在病床边。
他像是一尊雕塑,仿佛任何感官都失灵了一般,感觉不到饥饿,也感觉不到寒冷,唯一能动的,只有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辰风,你多少吃点东西吧。”林雪娟在一旁苦苦地劝道,她也很想哭,可是只能拼命忍住,怕更刺激到欧辰风的情绪。
“是啊,辰风你吃点东西,才能继续陪着小希。要是你也倒下了,那该怎么办?”欧盛华也不停地劝着。
听到“小希”这两个字,欧辰风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才有了点光亮,木然结果欧盛华递过来的一个便当,机械地往嘴巴里面塞。
他在吃什么,他根本也不知道,味同嚼蜡一般。但他唯一想着的是,填饱自己的肚子,继续陪着小希。
他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顾小希那张苍白的脸,眼泪一边不停地流着,和着食物一起进了嘴巴里。
医生像往常一样来查房,给顾小希监测了心跳和脉搏,紧接着又给肚子里的宝宝监测了心跳,不停地摇头叹气。
“孕妇的心跳和脉搏暂时正常,但宝宝的心跳越来越缓慢。如果孕妇今天再不醒过来的话,我担心宝宝会因为缺氧……胎死腹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不但孩子保不住,还会让孕妇也陷入危险。你们好好想想,是直接给孕妇做个引产手术,还是……再观察看看。”
“引产”这两个字,在欧家人听来字字诛心。
他们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宝宝,要通过这么残忍的方式结束她尚未真正开始的生命吗?
“小希,你快醒醒吧,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欧辰风痛苦地捂着眼睛,一个大男人哭得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我爱你,也爱宝宝,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
为什么,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他做出那么残忍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病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楚非羽神情肃穆地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朱子玉在医院门口拼接好的那张B超单,递到欧辰风的手中:“这是妈妈让我带来给小希的。”
欧辰风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日期,立刻就想起这是当时被朱子玉撕毁的那一张。
他颤抖地将那张B超单放到顾小希眼前,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小希,你快看看,我们的宝宝多可爱。醒来吧,只要你醒过来,就算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欧辰风身后,流着眼泪看着躺在床上像是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的顾小希,祈祷着奇迹能够降临。
顾小希光着脚,像是灵体一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游荡。
她一直听到欧辰风在喊着她的名字,那悲切的声音让她几乎肝肠寸断。她很想醒过来,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全身都像是灌了铅似的不得动弹。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能无助地一遍又一遍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