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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雨担忧,很快却转化成了心里的疑虑与不解。
甚至是震惊。
敬茶自然是在主院的厅里,他和沐雪到的时候,云相和云夫人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旁边安静地站着几个侍女,都是云夫人身边比较亲近的几个,手的人手里端着茶,有的人手里拿着蒲垫。
云听雨和君沐雪走进来,其中一个侍女将手里的蒲垫放在主座前面,云听雨视线落在那两个柔软的蒲垫上,眸心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该说是托了沐雪的福吗?
毕竟,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不管是请安还是罚跪,都是直接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什么时候用过这个?
不过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他转头看了一眼沐雪,笑了笑,两人双双在云相和云夫人面前的蒲垫上跪下。
端着茶的侍女走了过来,另外一个侍女动作沉稳地斟了茶,然后将茶盏分别递给云听雨和君沐雪。
“爹,请用茶。”云听雨双手奉上,态度恭敬从容。
云相接过茶,缓缓啜了一口,放在一旁。
“爹,请用茶。”君沐雪跟着云听雨,态度同样恭敬而从容。
她从来就是一个知礼而守礼,端庄而从容的姑娘。
云相是个温和的性子,又是长辈,当然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动作自然地接过茶,轻啜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荷包递给他们,温和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听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管是家里还是朝堂,为父都无需叮嘱什么,只要你们以后幸福快乐就好。”
云听雨接过荷包,低声道:“谢谢爹,我们会幸福的。”
君沐雪也恭敬地道:“谢谢爹。”
侍女继续斟茶。
云听雨转向云夫人,恭敬地奉上手里的茶,“母亲,请用茶。”
云夫人嘴角下意识地抿紧,心里无法抑制地一阵刺痛。
爹和母亲。
截然不同的称呼,她历来就该习惯,曾经甚至是她自己要求云听雨必须恭敬地称呼母亲,而不许叫一声亲昵的娘亲,是她亲手斩断了与儿子之间那份纯粹的母子情感——
然而此时,她却因为这个生疏的称呼而觉得压抑,觉得痛苦,觉得讽刺。
极力压下心里翻滚的苦涩,她沉默地接过他的茶,轻抿了一口。
“母亲,请用茶。”君沐雪面上只有恭敬,在面对云夫人的时候,所有其他的情绪都被她压了下来。
虽然她很想问问,以前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云听雨?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儿子,还是因为不喜欢她这个儿媳?
然而,她却明白,如果不想让云听雨为难,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云夫人喝了茶,把自己准备的荷包也递给了两人,眼角有些发热,虽力持冷静,可嗓音依然难掩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与涩意,“你们……幸福就好……”
幸福就好。
短短的四个字,怎能述清她心底汹涌澎湃的情绪?
激动,自责,悔恨,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