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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歌急促的呼吸,仍旧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嘉和帝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容昭,道:“怪不得你唤她鸢儿,陈鸢,燕宸,呵呵…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当年对燕宸公主如此情有独钟,怎么突然就又对她百般维护。却原来,移花接木,都是一个人。”
这等骇人听闻的事,难得他居然能接受。
茗太妃早就因这一番异变而震惊当场,忘记了任何反应。
叶轻歌咬着唇,死死的盯着容祯,那般小心翼翼和防备,亦是那般脆弱悲痛。
见此,容祯轻轻一叹,缓缓走向她。
“凝儿,过来,小时候,你可是最依赖我的,忘记了吗?”他眼神悠远而怅惘,带几分怀念的欣喜,“小时候你放纸鸢,却落在了树上,你爬上树去取,不慎从树上掉下,手臂上被划伤,落下一条疤痕。后来你跟我哭诉,说手上留疤就变丑了,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久远的记忆滚滚而来,拨开了浓浓的雾罩,入目的是那深宫高墙,巍峨殿宇之中,稚嫩美丽的小女孩儿趴在床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羸弱少年。
“皇兄,你说,别人会不会因此嘲笑我啊?”
少年宠溺而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拉过来,道:“凝儿是大燕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没人敢嘲笑你,也没人敢不要你。因为无论凝儿想要什么,皇兄都会帮你得到。”
“哪怕是,不择手段。”
……
“那年,你五岁。”
现实与记忆交错而过,眼前之人渐渐与当年躺在床上那病弱的少年重叠,许多被刻意压抑的情绪如积压的洪流爆发,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轻歌愣愣的站着,几乎忘记了此时自己身在何方。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秦梦瑶似受打击般的不停后退,蠕动着唇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悲怆凄苦。
太多不可思议的真相接踵而来,太多无法言喻的诡异事件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以至于无人再关心其他。而当门口传来清妃慢悠悠的声音之时,叶轻歌才猛然惊醒。
“原来,你不是表姐。”
叶轻歌悠然回头。
门前宫灯昏暗,在夜风中摇曳晃荡,而她立在门扉下,一抹斜斜的光照下来,她眉眼精致如画而唇色凄美嫣红,眼神晶莹却似有千山万水雾罩重重。
嘉和帝一看见她,先是皱眉,而后沉默。
清妃慢悠悠走进来,目光一一从所有人脸上划过,而后定格在嘉和帝身上。微微一笑,双手叠于腹部,道:“臣妾,参见皇上。”
嘉和帝没说话,眼神微微复杂。
清妃站起来,又看向叶轻歌。
“怪不得,怪不得你言行举止和从前大相径庭。原来,你早就不是表姐了。”
叶轻歌此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没有顾忌清妃。她抬步,慢慢走向容祯。
“鸢儿。”
容昭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再多的伤再多的痛再多的无法面对无法接受都不及眼前一个她。
他拉着她的手,饱含复杂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始。
叶轻歌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向前,目光依旧盯着容祯,“我回京那一晚,皇后召我入宫觐见。她屋子里燃烧的香除了无厘子卷心莲以外,还有一味药,叫做‘一月瑚’。本为清寒解毒舒筋脉络之药,但于无厘子卷心莲混合在一起,再以血作为药引子,便成了剧毒‘血殇’。而且,需要在香炉里沉淀容纳三年方才能入药。一旦闻得此香,便毒入骨髓,药石难医。”
皇后震惊。
容昭猝然抬头盯着她,目光惊骇。
反观容祯,却依旧气定神闲。
“我只想知道,这些,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叶轻歌依旧盯着容祯,一字一字,却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从入宫那天开始,从发现皇后被下药绝育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也跟着身中剧毒。然而此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有一味药引子难得。
而那药引…
“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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