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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孙墨儿,说来也巧,竟是前些年来我们院里讲学的孙梅孙大学士的千金。”
“哦?不知表现如何?”
“众位先生都很满意,梁先生还赞她能言人所不能言,有谏臣之才,只不知文考如何了。”
“好生看着。孙大学士上月遇见还说女儿顽劣不堪大用,看样子倒是她有些过分自谦了。另一个和她一处的,叫什么?”
“柳金蟾,就是先生说她擦桌洗碗不输男子的那位姑娘。”
“哦,倒是难得!”
“只是……”
“只是什么?”
“独孤姑娘今天给她号脉,说脉象虽不明显,但却有七分神似,只怕……有了孕相!”
“有了?”
“还不能定,只说像,但是还要看这月的月事来定。”
“可惜!看她文考吧!”
“是!先生!”
脚步声远,北堂傲的心口漏跳好几拍:他要当爹爹了?他一点也没准备好……太快了!不行,他得给家里写信,再给公公婆婆报喜——
但北堂傲一想,还没定呢,要不是?岂不是家里空欢喜一场,且再等一月……对了,月事是什么?
早,寅时就让起。
最后剩下的女子在书院给的一处屋里就着棕垫,几床被子几个一堆凑在一处胡乱睡到天明。
醒来时,人人都和孙墨儿一般蓬头垢面、又饥寒交迫了。
但因为昨晚下了山,一早起来就要饿着肚子爬山,大家就着上面借来的一把梳子,草草梳顺发髻,此时没了相公、书童谁还会挽各种好看的发髻?
大家撤下各种发饰,直接理顺,直接勾起两鬓的长发互相缠上发绳,以一块发巾打个结略作装饰,全是白鹭书院的书生发饰了——哪管未婚、已婚,好看不好看,就一个个匆匆爬山用早膳,准备巳时的文考。
以至于晌午来接妻主们的相公们都惊叹:妻主怎么一夜就脱胎换骨了!而且脚还都瘸了——小腿肌肉运动过量能不抽筋么!
白鹭山上一个个坚挺到最后的新生,一到山脚就有一半看着她相公就泪眼汪汪了。心里委屈啊,她们长这么大,小时候父母呵护着,出嫁相公当宝贝供着、疼着,那里遭过这么大的罪儿,一个个见了相公,年纪大的就红了眼,年纪小的哭得泪如泉涌。
柳金蟾最初没哭,她很坚强,上山肌肉酸疼,下山小腿抽筋,她都挺住了,但:
“小姐,你怎么这模样了?”雨墨最先看见衣服满是褶子还沾满泥土的柳金蟾,眼睛还先红了。
“是啊,夫人,你考得什么啊?”怎么感觉是在山里遇贼回来呢?
奉箭和奉书也一脸关切。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北堂傲,一见她下来,就一脸惊吓不说,还一眼就看见柳金蟾脸上的血痕,忙伸手去看:
“妻主,你这脸怎么割伤了?谁弄得?”难不成这女人读个书院还要去武斗吗?早知道这模样,他怎么也不会让她去考!心疼死他了。
柳金蟾嘴巴一扁:“相公……”所有的坚强都要化作泪水,不想她还没哭,后面的孙墨儿就呜呜呜地哭起来了说:“我想家!”
柳金蟾立刻止住泪,回头看哭得呜呜的孙墨儿和神情很是落寞的莫兰,她们都是只身来考试的,而她一大家子,就差没拖儿带崽了,她赶紧把眼泪逼回去道:
“和我一起吃晌午饭吧!这是我相公北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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