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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叔?”我试着叫了一声,他没有回头,我走近一看,他整个人都呆了。
“牙叔,你怎么了?”
他依旧呆呆地望着那件旗袍,我知道,那是曼妮姐曾经穿过的,他们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风月场所,曼妮姐是全场的焦点,但是,她却没有选择那些青年才俊,富家子弟,而是选择了一个年过半百,戴着眼罩的老头儿。
陈姨见牙叔已经呆了,直接把我拉到院子里,一边哭,一边说:“三天前,曼妮……她……她在泰国遇到了车祸,已经不在了!”
“胡说!”我记得曼妮姐身上有人脸疮,人脸疮和法师是生死相依的,当初牙叔在老猫岭魂魄离体死亡,曼妮姐拼尽全力都也要救回他,为的不止是爱情,还有她自己的生命。
我记得人脸疮的感应期不算长,一方死亡,另一方仅需七日,就会追随而去。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曼妮姐要紧急救回牙叔的主要原因。
陈姨说:“是真的……泰国那边的警局找到大使馆,大使馆联系我们的,我接的电话……”
我整个人都瘫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呢?
她身上的人脸疮一定会保护她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掉?
我想起曼妮姐的音容笑貌,想到她那风骚而扭动的身姿,一头齐腰的大长卷不知有多迷人,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仿佛就在玻璃后面望着我,对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才来!”
就在这个小院里,她和牙叔,我和莽子,我们几人坐在同一个位置吃火锅,喝啤酒,彻夜打牌,那快乐时光恍如隔日。
莽子走了,曼妮姐也走了,我心里好难受,我身边的亲人、朋友本来就很少,但却一个个离开了我。
都是……不辞而别!
陈姨的哭声感染了我,她掩面哭泣道:“你牙叔已经证实了,骨灰正在运回来。”
我看向牙叔,他的眼神、他的灵魂已经空洞了。
我不知道他对曼妮姐有多少感情,但既然在她身上练了人脸疮,就意味着他们要同生共死,这份感情,应该也不算浅吧!
而现在,他这副模样,恐怕还未挺到7日,就会彻底垮掉,更别说有心思召集八大阴行了。
况且,我也不忍心去提。
我闻着院子里飘来的梅花香,寒冬腊月里,唯有寒梅傲立雪中,这是曼妮姐最喜欢的花,正如她,永远都在逆流而上,有别于俗世,做自己的选择。
她曾说过,别人都说她是爱牙叔的钱,天下有钱人何其多,她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年轻力壮,面容姣好的男人?偏偏选择一个老头子?
就是因为爱啊!
那么爱他的她,现在又去了哪儿呢?
我走到玻璃面前,牙叔低垂着眼,我知道他看得见,逐哈了一口气,在玻璃上,学着曼妮姐的口吻写到:老牙,你又不乖乖吃饭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忍不住溢出泪来,多少故事,就在这滴滴眼泪之中,散在风里……
他终于痛快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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