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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的事情在楼兰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特别是第二日当楼兰县令王知被问斩的时候,整个楼兰城内的百姓们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围观,甚至有些人开始往死囚王知的身上,栽赃更多的罪名。
但这些并未被李弘当作一回事儿,甚至根本连过问都没有过问,只不过把楼兰县尉提拔到了其他地方为县令,而那里的县令,则是连夜赶到楼兰赴任。
在楼兰的三日徘徊,总算是等来了从长安过来的房慕青,这自然是让李贤兴奋异常,而他之所以会跟着回长安的李弘、李哲出现在楼兰,就是为了能够在安西最外围的城池,尽快见到房慕青。
楼兰比当年还是要显得更加繁荣了一些,做为东西商旅们进入安西或者沙漠之前的最后一所驿站,往往都会在这里进行休憩、给予商旅各种补给,而后才会继续前行。
所以这些年,随着安西三条商路都变得越来越繁华,而且路途上还少了盗贼们对他们的威胁,所以使得楼兰,成了商旅、游人们不用赶路的最佳驿站,无论是进入大唐,还是出大唐时,都愿意来此停留的地方。
因为燕王妃的离开,空出来的府邸就成了李贤的临时住所,成了他与房慕青半年相聚时间的场所。
与李弘达成的协议,那便是在安西的冬天来临之际,李贤就将奔赴疾陵城,至于接下来命运会如何,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但李贤也清楚,越是凶险的环境,也就越能成就自己,没人能够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在疾陵城,成就一番伟业,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自己通过了各种艰难险阻、重重困难,终于把混乱的疾陵城等大部分区域给稳定下来,让他们认同、接受了大唐的文明和文化,也不过是给李弘做嫁衣,但他潜藏在内心的野心,依然是蠢蠢欲动,很想试试看,自己身为大唐皇子,到底能不能做出一件两件,让皇室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自楼兰出发一路往东,无论是经玉门关,还是其他大唐州、县,李弘都会做两到三天的停留,所以这一路原本半个月的行程,被他拉长到了足足三个月。
但这一路上,李弘的行为倒是相当的高调,像是深怕长安不知道他自出安西后,就开始立刻介入大唐地方的官署事物一般。
随着他每每进入一个州、县,随之而来的便是州、县官署内,各级官员的大变动,像是给自己回到大唐继承皇位铺路一样,所过之处,往往都是物是人非。
原本的州、县父母官,被他大批量的调动,一封封奏章也随之飞到了中书、门下、吏部等等地方,而与此同时,已经回到长安的狄仁杰,也开始一封封的奏章,开始往李弘所经之处飞去。
两人如同鸿雁传书一般,一天好几封信的来往着,也就造成了一天好几个官员要么被罢免,要么都被流放至疾陵城,要么是升迁,要么是调动。
总之,李弘一反常态的一路上大肆罢免、晋封,让夜月跟花孟等人看的是心惊肉跳,这是要干什么?
你这还没有回到长安呢,朝堂上的事情,在离开三年后,还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样儿的局势,你就开始大面积的轮换地方官员,如果这里面别多了,就一个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或者是跟皇室其他人有关的话,等李弘一回去,这就又不是一件小事儿了。
李弘看着夜月担心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说道:“按理说,我在疏勒城过完元日后,就该马不停蹄的回到长安呢,但我一直磨蹭到现在,这让那大明宫里,一直嚷嚷着今年要亲自参加春耕的父皇,却因为我没有按时回到长安,被朝堂之事儿牵绊着而耽误了他亲自春耕的大事儿,还不得记恨我?”
“所以你就如此高调的替换官员,是想告诉陛下,你没能按时回去,是因为这一路上被地方官员的任免一事儿耽搁了?”夜月白了李弘一眼。
总感觉李弘这番举动,就像是小孩子背着父母做错了事情,怕被父母发现挨骂,所以提前采取的求原谅的措施,希望以此能够逃脱责任。
“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因为燕王妃一事儿,才导致我们没办法在春耕大典前赶回去,所以即便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也是要挨骂,那就不如把回长安后,也要解决的这些事情,现在就解决了,让父皇跟母后认为,我李弘可是一回到大唐,立刻就投入到了我大唐地方官府错综复杂的各种政务中,我这是正事儿,他总不能因为正事儿再责骂我吧?”李弘摊开双手,无辜的向夜月说道。
李哲在另外一边听的直翻白眼,但想来想去,或许这对李弘来说,确实不失为一个逃避挨骂的好办法,不管怎么说,母后因为此事儿,肯定是不会骂他了。
开春后,自然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一路上枯黄的树枝也随着李弘等人的步伐,开始渐渐挤出嫩芽儿,道路两旁原本枯黄的青草,裸露的黄土地,也随之被漫漫青草所覆盖。
等到他们一行人到达长安城外的灞桥时,灞桥河边的依依杨柳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纯绿色的枝条,遮掩着冬日里褐色的树皮,欢呼雀跃的向李弘等人打着招呼。
不远处的田间地头,杏花儿早已经纷纷开放,随着一阵微风荡过,如同雪花一般飘落,惹得踏青的俊男靓女一阵阵欢呼,时不时还能够听见,一些文人雅士,对着那烂漫的芬芳,正在偶得佳句。
东宫的各级官员、包括太子妃裴婉莹以及白纯,赫然都出现在了迎候太子殿下的队伍里,太子的车驾、仪仗等等,已经恭候在灞桥的两旁,跟随在裴婉莹与白纯跟前的两个小人儿,此刻正睁大了眼睛,跳着脚想立刻见到他们的父亲。
虽然他们的爹在他们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每天从皇爷爷、皇奶奶以及母妃、白婶婶等人嘴里听到父亲这个词,从而也让他们理所应当的被灌输了父亲的影子。
虽然这个形象很模糊,虽然这个父亲老是出现在皇爷爷、皇奶奶的争吵中,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对于刚刚满五岁的两个小家伙来说,还是很希望能够立刻看到他们所谓的父亲。
而且,现在呈现在他们两个小人儿眼前的隆重仪仗,对他们来说则是极为罕见的。
这可是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原本以为,这个世界除了皇爷爷跟皇奶奶外,没有人能够再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毕竟,母妃每天进宫时,都是对皇爷爷、皇奶奶毕恭毕敬,而且很多很多的人,不管是谁,见了皇爷爷跟皇奶奶,都是很害怕的样子。
“父亲会不会怕皇爷爷、皇奶奶?”李叶抓着白纯的玉手,突然扭头问旁边的弟弟李烨。
“怕吧,难道你不怕?”李烨扭头愣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道,而后歪着脑袋脑袋想了下,问李叶道:”父亲大,还是英王皇叔大?”
“父亲时太子,皇叔时英王,应该……应该差不多大吧。”李叶也不确定,歪着脑袋审视着李烨。
“那如果我要是再抢李重润的玩具,英王皇叔要是再吓唬我,父亲会不会管?是不是会像皇爷爷、皇奶奶一样护着我?”
“真不知道羞,你每次欺负李崇润他们,皇爷爷、皇奶奶哪次护着你了?还不都是打你屁股,训斥你,你让母妃去宫里领了你几次了,每次母妃都被你牵联,还要被皇爷爷、皇奶奶训斥。”李叶冲他做着鬼脸,拆穿李烨的谎言反驳道。
“打我是假,保护我是真,你哪次看到皇爷爷、皇奶奶让我把抢走的玩具还给李崇润他们了?还不都是……对了,以后再闯祸,就不要让母妃去宫里领我了,让父亲去怎么样儿?你见过父亲被皇爷爷、皇奶奶训斥吗?”李烨突然眼睛一亮,不顾牵着自己小手的母妃,已经开始往前走了,依然侧着头对皇姐李叶说道。
“妾身恭迎殿下回京。”裴婉莹温柔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看着眼前没怎么变样的李弘,眉目之间全是热切的行礼道。
裴婉莹行礼后,按制接下来该是由东宫官员行礼恭迎太子殿下,但显然这个时候的东宫,与东宫的制度有冲突。
“奴婢白纯恭迎殿下回京。”白纯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三年前什么样儿,现如今还是什么样儿,而且在夜月的眼里,好像白纯比以前更加显得年轻了,只不过是身上那股妩媚、风情的气质则是越来越盛了,就是她夜月,都忍不住的多看了白纯两眼。
“儿臣李烨、李叶见过父亲。”李弘在东宫官员以及京兆府等官员行礼后,这才回过头,淡淡的打量着两个小人儿。
在他打量两个小家伙的同时,两个小家伙也同时松开了白纯与裴婉莹的手,正仰着头,以一种探究、好奇,又略带崇拜、热切的目光也正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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