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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伸手摇动兴祖的肩膀,低低说:“你别睡,俺还有话呢?”她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大声发作。
兴祖含糊作答:“有话,明天说,我累了。明天有事,还要早起!”他大概知道女人想说什么,却在试图回避。
翠玉急切说:“不行,俺跟你说的就是明天的事!明天,酒席宴前,你对俺咋说法哩?”
“那还用问,我的翠玉吗,我的爱人嘛!”
“不行!你让存孝大姐夫介绍,说俺是你的夫人。俺要跟你一起给客人敬酒把盏。”翠玉的口气里带了几分强硬,显然,她看出兴祖在适才的欢爱中得到满足,对自己满意。
“那,怎么行?明天大哥存孝主持宴会,大姐来,是给我和月姑做媒的。都在场……你这样要求,不是诚心给我搅局吗?”兴祖生气地板起脸。
“你当明天金月姑真的会来?她哥嫂来了,你这好梦就能成?”翠玉口气里显出鄙夷,“我看,你是灶坑的烧火棍,一头热!人家金月姑回来几个月了,你去了至少两次吧,还不是连人影没见到。”
兴祖有些羞恼了,厉声呵斥道:“你有完没有?告诉你,明天你老实在屋里呆着!闲不住就跟吴勤、福顺他们去做活,到厨房打下手,刷锅洗碗抱柴禾,活有你干的,只是不能给我惹事,不要自找麻烦,听到没有?”兴祖语气决绝,显然不耐烦了,“想得美,当你是老几哩!”
兴祖说罢,用被子蒙上头,自顾睡了。
翠玉悄声饮泣:“把俺当成丫头了?俺连帮工的老妈子还不如呢。”
夜半时分,兴祖朦胧中听见翠玉还在抽抽咽咽,自己竟也睡不着了,却只是不理睬翠玉。心里暗自思量:几位主要来宾如区党部李贤正书记、区长许立生等估计必定到场的,而悬念最大者却是金月姑,她明日会不会来呢?给她的那份请柬上写得明白,称她作先生,并有小字加注,足显自己的尊敬与诚意……这翠玉提出的要求,虽属过分,然而若依随她,却也显示家庭和谐,对月姑或许产生吸附功力,再者,倘若这女人吵闹起来这场面就乱套了……兴祖想着,窗外月影西斜,竟又朦胧睡去。
窗外传来福顺的喊声:“叔,快九点了,吴勤叔叫你快去,有事哩!
兴祖厉声说:“嚷啥哩!知道了。”听得出,他的声音带着怒气。窗外的福顺吐一下舌头,悄悄溜了。
兴祖从被窝里爬起,披件棉衣,睡眼惺忪地坐在坑头上沉思着什么。翠玉侧身躺在身边,眯缝着睡眼,眼圈红肿,腮边挂着泪渍,一副受了委屈的楚楚可怜相。
兴祖揉揉眼,瞟着身旁的翠玉,掀起的被边敞开着一条缝隙,裸露着女人洁白的肩背和圆鼓鼓的屁股。兴祖叹口气,手伸到被子下,爱怜地抚摸翠玉,柔声说:“起来吧,别生气了。我想起爹跟我说过,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就依你。明天你陪同我,一起给来客把盏敬酒,怎样?”
翠玉身子微微翻动,低声嗫嚅着:“你这话,是真的吗?”
兴祖俯身将嘴唇轻贴在女人的脸蛋上,说:“小乖乖,我啥时骗过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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