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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全懿在李乾怀里,那大半血都吐在李乾身上,就连脸上都溅了星星点点,再无心再和顾檀周旋下去,李乾交代了张德生几句,忙抱着人急匆匆而去。
抱着,便试着怀里的人不对,李乾抬手覆上沈全懿的额头,手下一片滚烫,这是发了高热。
脚下的步子便愈发急促了。
进了青亭院儿,秋月忙迎了上来,结果一抬头看见李乾抱着沈全懿,两人身上又都有血,吓得魂儿都要没了。
李乾使前院儿一个常做事儿的小太监同福,拿着牌子,到了太医院儿,专找了女医来。
秋月端着盆子进来,沈全懿的衣裳早就湿透了,这会儿惊热得换了衣裳,再擦一擦身子才好,秋月稍大着胆子提了一句,有她守着,李乾也可洗漱,换换衣裳。
李乾却摆摆手,目光落在沈全懿苍白的小脸儿上。
同福腿脚快,不多时女医来来了。
进了门儿,李乾就免了礼。
女医小心的替沈全懿解开衣裳,沈全懿腰背原本上光滑细腻的肌肤,现在满是伤痕和淤青,这还好是杏叶抵挡了大半,否则必然是要见红的。
女医悄悄扫了一眼,见李乾眼里满是心疼,没想到受伤的女子在太子心里这般重要。
开了药方子,有内服和外服的药,又配合着女医按摩,以搓开皮肤下的瘀血。
看着沈全懿虽人未醒着,却疼的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脸上竟然有惊恐之色,倒像是做了什么恶梦,冷汗连连。
李乾恨不得替其受了这些疼,他伸手抚上沈全懿的脊背,但又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的,怕会不留意碰到她背后的伤口。
烛火燃了一夜。
这一昏睡,便直接到了第二天,沈全懿醒时,天已经大亮了,李乾守在她的身边,还紧握着她的手,这会儿她才一动,李乾没有睡实,便醒了过来。
看着李乾眼下的青色,稍有凌乱的衣袍上还沾着血,沈全懿顿了顿,李乾是守了她一夜。
沈全懿心中感动,嗓子有些哑,“爷…”
“可要喝水。”李乾见人醒了,忙起身,拎起茶壶,泄出一盏茶,递到沈全懿嘴边。
含糊的嗯了一声,低头就着李乾的手吃光了茶盏里的茶水。
“爷…杏叶呢?她怎么样了?”沈全懿问的有些急切,只要想起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杏叶,她的心就被揪起来了。一下都喘不上气。
“放心,性命无碍。”李乾赶忙拉住沈全懿的手,轻轻抚摸着,又捧起来放至嘴边一吻。
有些犹豫,不过沈全懿迟早知道,李乾不想隐瞒,还是出言:“只是…将来走路不大好看,怕是个跛子。”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泪便滴了下来。
脆弱的女子仰着头,目光恳切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如此娇弱无助,李乾不忍移开目光。
“爷,她好狠!若不是杏叶,那该变成跛子的人是我!”
闻言,李乾抿了抿唇,对于沈全懿激烈的态度,不甚理解,却也没呵斥,只当沈全懿是受了伤,心里头有些火气。
顾檀再怎样,都是侧妃,且又是为他生养过孩子的,今儿个那样处罚已经是够重了。
他想着,沈全懿应该理解他才对:“不过只是一个奴才,她是忠心,可护着主子本来也是她该做的,日后多赏赐一番罢了。”
这番话,让沈全懿的心彻底沉到谷底,杏叶的一辈子都毁了。
她闭了闭眼睛,一时心头疼的厉害,她忘了,她只是一个妾,而杏叶是一个妾的侍婢。
是啊,李乾怎么会真的责罚顾檀,她那般骄横无礼,不就是李乾宠出来的吗?
李乾对她好,她就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何况,顾檀的嚣张跋扈,手里头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李乾不会不知。
是他纵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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