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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裴液】的小木牌在乙四场门上挂了三天。
直到寒月又一次挂在天上时,门才被从里面推开,散发的少年提剑走出,将其勾指取下,望着四周发了会儿呆。剑场安静寂然,遥远的剑声也听不太清。
他抬眼望了天色,第一缕云正遮翳住月亮。
洗沐、静神、阖目小憩,一共用了一个时辰。当他睁眼站起时,天上开始坠落冰凉的雨滴了。
冬日的雨似乎总比其他季节要沉重些,豆大的水珠从云层倾落,拍在青石板上,很快浸得一片湿润。
踏着这样湿润的地面,从修剑院到西池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
太平漕西堂就坐落在西池两条街之外,这是偏离繁华的一条街,少有红楼酒家,宽阔的街面、硬实的石板是为了力马和货物通行。
作为离码头最近的一堂,平日最大的任务就是处理日常漕运,堂主‘西亨’赵千衢是【太平四亨】中资格最老的一位,从建帮开始就跟着丘天雨,如今连儿子都已做了舵主。很多人说若非他迟迟不能突破玄门,二龙头本该易位才对。
但赵千衢自己还是更习惯留在幕后,如今太平漕帮声势威隆之夜,其人依然坐守西堂,为飞镜楼与太平码头屏障――无论谁想去西池东岸,都得从这条街旁边经过。
一个像这样的大帮,是不应该有完全松懈的时候的。
赵千衢坐在檐下想着,西域造型的修长宝刀随手倚在椅旁。
他今夜依然在这条街留了一百多人,俱是精悍的打手,赵千衢知道近日下面有几个小帮派不安分,但如果他们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今日找死,他会让他们来多少,就留下多少。
这就是神京的江湖,是脱离官衙管控的第二个世界,帮派游侠、拼杀搏斗,一概生死自负。但你抢到的东西,只要不被别人抢走,那就是你的。
赵千衢习惯这样的规则了,对太平漕现在的模样也十分满意,大龙头确实是极为英武的豪杰,竟带着太平漕帮来到这一步,很多时候赵千衢都在想,他投身帮派多少有些屈才。
有这样一位大龙头,帮派自然越来越蒸蒸日上,“西亨”千衢爷如今也是神京高高在上的人物,近些年来,已很少有人再敢驳他的面子。
雨从檐上落下一道帘幕,赵千衢望着宽大气派的庭院,一多半的人都已派出去了,院中此时显得有些寂静。小池塘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荷叶当然是已经凋残了,但其中还很有几条鱼。
赵千衢有些发怔地想着忽然隐约听到,长街尽头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呼喝。
几十年的老牌坊立在街口,石材被浸润得色深而湿亮,从牌坊下往前望去,寂寂之夜,冬雨寒凉,整条长街空旷寂冷。
“太平漕帮地界,别乱打量!”两名魁梧的汉子从檐下站起,警惕地握刀走来。
牌坊下是一个年轻俊秀的道士和一个更年轻的少年。
两人都只带一柄剑,安静望着街内,不是常在街头混的样子,但也绝不似良善过路之人。
“听不见吗?!”汉子低眉抽出半截刀刃上前。
平日他们不会对过路人如此责问,但堂主说了今日是结宴之夜,太平漕帮正要更上一层,一切异状都不能放过。
然而两人都没答话,道士偏了下头,淡声道:“是这里吗?”
“西堂。”少年迈步向前,“收好瓷瓶再打砸。”
汉子冷怒拔刀,寒刃锵然出鞘:“他娘的不知道马王爷――”
但就在体内调起真气的一瞬间,目光清晰地落在两人身上,他动作一下僵住了。
寒雨淅沥,面前两人都未带伞。却没有一滴沾湿衣发。
上、上二。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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