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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塞外（第2页）

赵景轩扶着她上了马车，这一番对话他虽没听懂，但看长安公主在马车疾驰而去后仍伫立在雪景中的孤单身影，不免为之动容。

回眸见沈吟雪心事重重，马车帷幕翻飞，搅了车内光影，明明灭灭落在她白皙脸上，衬得漆黑澄澈眼眸里的愁思愈发阴沉。

他一顿，下意识覆盖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掌心炽热猝然烫了冰冷手背，沈吟雪肩头一颤，心生戒备，抬眸却见赵景轩眼里满是担忧。

那手未收回，似是抚慰。

“你对婚礼有何要求？我叫人一一备上。”

他语调轻柔，似是怕惊扰车外落雪。

沈吟雪摇头。

“什么要求都可以，绵安府不差这点钱。姐姐，能够和你成亲，是我盼了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把婚礼搞砸了。”

沈吟雪眼睫一颤，疑惑道：“一辈子？”

赵景轩点头：“对，我从见姐姐第一面开始，就在想，这么漂亮的美人，我迟早要把她娶回家，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她不禁被逗笑，眉间愁云却不散：“那你那时为何总与我作对？”

赵景轩笑道：“年少不知事，有劳姐姐担待了。”

车厢内静了一两秒，沈吟雪望车厢帷幕翻飞，轻声道：“那你对我的母亲，有什么印象吗？”

“姐姐的母亲？”赵景轩蹙眉，“我似乎极少和她打交道，有些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是相当温婉的女子，在舞枪弄刀之时却又有英雄之姿。”

思绪蓦地被拉回往事中，母亲的一颦一笑一一在脑内浮现，却因岁月流逝逐渐变得朦胧。

“她在塞外的功绩，至今还在被人传唱，实在叫人敬佩。”

沈吟雪将视线落回他身上：“成亲前，我想去一趟塞外。”

赵景轩一怔：“为何？”

“母亲同我父亲成婚前，就曾在塞外生活过一两年，我也是听着她讲的关于塞外的故事长大的。”

沈吟雪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编造。

她垂首，眼里波光闪烁，似乎真陷入了往事里。

“金戈铁马，兵戎相见，一副惨烈却浩大的景象，不禁令我心驰神往。”

“可塞外如今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此去一番，恐怕不妥。”

沈吟雪侧眸，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深深悲恸：“我只想在成亲前，去母亲曾立下血汗功劳的地方看看。”

车厢默然，她恍然抬眸，漆黑眼里满是叹息：“这便是我成亲前唯一的要求，你也不愿满足我吗？”

赵景轩神色微变，只好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正如他所说，如今塞外并不安定，贸然前往可是会丢性命的。

她为了此行目的并不单纯，自然不愿牵连无辜之人。

“我只想一个人去。”

“可是……”

“这也是我的要求。”

沈吟雪心意已决，坚毅眼眸看得赵景轩无法阻拦，就听她下一句：“这你也不愿满足我吗？”

半晌，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