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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春迟的死,梅馥又是一阵哽咽。梅馥假死后的第一个月,春迟就被沈冰柔安排了婚事,却是忍受不了非人的蹂_躏与折磨,用一根绳子了断了性命。
“别难受了,你才小产,不养好身子,到时候如何报仇?”
夏雪篱难得地对她显示关怀,梅馥僵硬地道了声谢,待摸到自己的肚子时,还是忍不住失神。
之前她各种要除去这腹中不该来的孩子,可等孩子真正离自己而去时,那种痛彻心扉的难受却是之前难以预料的。
孩子太小,加之之前乱七八糟吃的各种药,再如此折腾了一番,终究没有保住……
一只手从上伸出勾起梅馥的下巴。这距离太近,近得梅馥都已经感受到夏雪篱的呼吸。
夏雪篱像打量一只小猫一样爱怜地摸摸她的长发。
“赶紧把身体养好,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啊,娉娉。”
三月初春,满城烟柳满皇都,顾少元独居官邸,已三日不曾回过顾府。如愿以偿地娶了沈冰柔,他本以为自己会满心欢喜,可是不知为何,竟是诸事不顺心,沈冰柔过门没几天,便自告奋勇主理起家中事务来,可她理事能力远不及梅馥,家中大小杂事处理得一团混乱,顾夫人起初还很体谅,久而久之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沈冰柔又自视甚高,多次摩擦后两人便时常发生口角,顾夫人一气之下,关起门来,将前来请安的沈冰柔拒之门外,沈冰柔于是拉着顾少元哭诉,又威胁要回娘家,搞得顾少元心烦意乱,只得放下手中正事哄她。
他把她当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幅画,谁知画中人走到面前,却不如挂在墙上那么可人。
顾少元突然有些怀念梅馥,当沈冰柔缠着他吟诗作赋时,他竟频频走神,那些从前酷爱的浪漫诗句,此时看在眼里,显得那么苍白空洞,远不及西陵湖上临江钓雪的生动,也不及城郊纵马奔腾的潇洒……
顾少元叹了口气。
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他不止一次提醒自己,梅馥已经死了,就葬在顾家祖坟里,他亲自挖的坑填的土。
可纵然如此,她却依旧夜夜入梦来,一会坐在树上摇着绣鞋啃杏子,一会趴在他膝头抢他手中书卷,以至于每次惊醒,看见身边躺的是沈冰柔,总是会生出一种无边失落。
顾少元揉揉额头放下文书,换了常服,只带了一个小厮打马出城散心。
春天草长莺飞,草色青青,游牧人又驱赶着羊群驻扎在城郊。
顾少元在帐边勒马,看着游牧人奔跑追逐的一双少年儿女,久久失神。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小厮为顾少元撑起伞,劝道。
“大人,回去吧!”
顾少元点点头,正准备打马而归,突见远处一抹曼妙身姿,撑着纸伞,漫步在微雨中。
小厮见他突然不动了,不由奇道。
“大人?”
顾少元的目光似被磁铁吸引,追随着远处的人儿再也难以移开。
实在太像了……
顾少元一时冲动,扔下小厮便扬鞭打马奔了过去。
女子似被身后的动静惊了一跳,转过身来。
那一刻,顾少元呼吸凝滞,浑身的血液都滚滚翻涌起来,几乎从马上跌下。
那浓丽的眉眼,娇艳的双唇,皆是梦中思过念过百遍的模样,纵然画着精致妆容,额上贴着花钿,也掩盖不住熟悉的笑容。
顾少元翻下马来,将她紧拥入怀中,深深埋首在她颈间,颤声唤道。
“阿馥……”
“啪”地一声,顾少元左脸挨了火辣辣一记耳光,女子奋力挣开他的怀抱,后退几步,又惊又怒地质问道。
“你是谁?想干什么!”
“阿馥?”
顾少元一愣,对方一脸陌生的警戒让他感到恐惧,正欲发话,一个俏丽丫鬟冲了过来,隔开两人,叉腰指着他骂道。
“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非礼我家夫人!活腻了吗?”
“你家夫人?”
顾少元怔了半晌,情急之下,走上前欲拉那女子。
“阿馥!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我是少元,是你的夫君,你难道忘了吗?”
丫鬟惊叫一声,死死护住身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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