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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早一些……
玉京的雪,连绵不绝。
我抱着她的尸身,暖了一日一夜。
可冬日的雪太大,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
严寒岁月,囚牢湿冷。
我要怎么和孩子说,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母亲了。
……
“晴旭,你就真的……
“不怨我在花烛之夜大闹,不憎我欺你骗你多年,不恨我二三其德,从不对你用心吗?”
我一直深深爱慕着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惧山海,无畏生死。
无路可退。
……
眼见楚煜跑了出去,那狼狈模样浑然不似做戏虚假。接下来又是几个宦官匆匆来去,附在楚王耳畔回禀着什么,像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楚王看了一眼自顾自品茗的楚恒,又睨了一眼林后,忽然心中猜到了什么,盖棺定论道。
“今日,原是渊儿误食相冲之物,又逢老二妻子所赠的酒水催化,这才突发重病。”楚王言道,“楚林氏心中有愧,于狱中自尽。”
“王殿!……”林后意图辩解,红唇轻启,却徒然受了楚王轻蔑的一瞥,只好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宣秦大将军上殿!”楚王不由分说道,俨然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此等意外,自是要见一见亲去过现场的人,才好做决断的。阎晋官职低微,纵是家族门楣皆为忠臣良将,可他独说些什么,恐朝中诸臣当有微词。需得换个更有威望的回上几句,才好作数。
再者,楚王顾念着病中情谊,饶是林后想尽法子要拉楚恒下水,他也得护上一护。况且——老二那边,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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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第二个儿子,是个痴儿,恐怕经此一遭,也没了心气儿。
如此念着,又听了几回探子密报,楚王虽病中多有劳损,到底还是真真切切地死了心的。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典墨才冒着风雪赶来了大殿,在外头卸了兵器,入内回话。
到底是年纪轻些,这样来回折腾,依旧是精气神儿十足的。小厮递上了帕子,替他擦去软甲上的雪水,又稍稍整理了仪表,好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
他跪在楚王座前,身姿挺拔如竹,山峦般巍峨耸立,不容置喙。
“堂下爱卿,报尔姓名。”楚王端着茶盏,眼皮也不抬一下。
“末将秦典墨,生梁楚之境,幼年丧父,三岁偕祖;杀敌无数,将有二八;自领军衔,已逾七年。自祖崩后,帅师数月,护国之疆土,稍歇战事。岁暮抵京述职,护祖墓上抔土,还诣祠堂。”
他一字一句地道出身世,堂上多位臣子连连颔首,楚王亦是面露动容,轻叹了一声。他问此一句,是要替秦典墨正名,他并非年少无知之莽夫,而是真真切切跟着秦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军功。
秦家一向不入朝堂纷争,秦典墨所言,自然句句属实。
“你是个好孩子。”楚王叹道,颇为惋惜哀恸的模样,“牢中情形如何?”
“回王上,太医和仵作都来瞧过,二公子妇确仅有一处伤口,多半是自尽而亡。太医又言,二公子妇身中奇毒,本就命不久矣……”
“竟有此等怪事?”楚王闻言一愣,立即又反应了过来。林后能对他下毒害命,还怕不能对一个旁系亲属动手么?
“孤前些时日病重卧床,不曾照看儿女之事,实乃孤之大过。”楚王道,眼波流转间,是事事了然于心的冷漠,“老三,孤身子不宜出行。秦老将军为国捐躯,大义也。你便替孤走一遭,供奉香火,聊表敬心。”
“是,儿臣记下了。”
“现如今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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