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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又怎么样?”没有以往的惧怕,纪珍一点也没有往后退缩反而迎上了严肃清的犀利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已经扭曲到了疯狂的地步,“你一点也不为我们母子考虑,从来都是把那个死了的女人放在第一位,那个邵美霞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人家活着的时候你有善待过人家吗?你还不是天天在部队里扎着,电话也都是打给我了!书上说的真对,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不珍惜拥有的事物。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总觉得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纪珍好不收敛自己的怒火,近乎癫狂的弯下身子对上严肃清的双眼,嘲笑道,“整个家里就我傻,你也觉得我很傻是不是,连阿宽都看明白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看不穿,还想着你最起码还会在心里惦记着我,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在这里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了连发泄一下怨气都不可以,上次说了一下邵美霞你还动手打我!”
纪珍连珠炮似的快速道:“从结婚到生下阿宽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打过我,可你为了那个死女人你动手打我!我纪珍从纪家嫁过来不是要被你打的,当年要不是你说放不下我,还想跟我在一起我至于非你不嫁吗,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纪珍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眼底却盈着一层泪水,“你现在还想打我吗?那可不行,我不会再让你打我了,动我一根手指头都不行。你现在生气极了吧,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哈哈哈,你厉害了一辈子,在家里说一不二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歇歇了。”
“你,上次要不是你出言不逊,言辞那么难听我会对你动手吗……”严肃清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尽量保证自己不会侧歪下去,长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急促的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纪珍愠怒道,“我念在你剩下严宽,也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很多事情都没有跟你计较,可你真的以为我老糊涂了都不知道是吗?”
“你知道什么?”纪珍毫理智可言,只知道发泄自己的情绪,“你就知道记着邵美霞,你眼里除了阿俊还能有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告诉你阿宽在我办公室里安装窃听装置的事情了?你觉得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下来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是吗?为什么老宅易主给许念一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们,因为我就是在防着阿宽,阿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乖巧了,很多事我没有揭穿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到现在还在威胁我?”纪珍眼里泪光闪烁,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严肃清,“阿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还不都是你跟阿俊一点一点逼的?阿宽以前那么乖那么听话,可阿俊有把阿宽放在眼里吗,他把阿宽当成自己弟弟来看待了吗?你这个人太硬气了,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的时候,可你现在老了,你不是以前的集团总司令了,人不服老是不行的。你怎么还对我这样颐指气使的?”
“我现在是老了,可我还没死呢!这个家里只要有我在一天,就别想轮到你做主,你现在给我滚出去!老子不想见到你。”严肃清手臂强撑在床上,苦苦支撑了这么久已经精力不济,说话的尾调已经出现了颤音。
他纵然心里不悦,甚至想下床跟纪珍好好说教一番可他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他没有多余的精力跟纪珍争辩下去,而且他的病情也不允许他有大的情绪浮动。他动怒已经影响了身体,他现在需要休息,需要服药。
“滚?你觉得我还会那么听你话吗?”纪珍没有挪动脚步,眼中的泪水似乎有滑落下来的迹象,“我这么在乎你,在这个家里忍气吞声,辛劳了这么久别说房子,连你的爱我都得不到了,我继续听你的话表现的像个贤妻良母还有什么意思?”
“我懒得跟你废话!”严肃清的肩膀晃动了一下,呼吸又复急促,“你还不走!是想让我把管家叫进来请你出去?”
“我不走,你也别想把管家叫进来!”纪珍说着话同时猛地弯下腰将抓住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线用力一拔,然后将线头甩到一边,怒火冲天的说道,“有本事你起来把我撵走啊,像以前一样站起来打我啊!你老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躺在床上这些日子都是我照顾你的!你不是以前那个穿着军装在部队里指挥作战的司令现在你就是个病了的老头子你还不明白!”纪珍眼中的泪水渐渐干涸了,之前的从眼底流露出的哀伤也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这些年的心血不能白费,这房子你给了许念一可以,但是你必须让阿宽成为宝利集团的董事长,掌握控股权!你把你手里的所有股份全部给阿宽,只要你给阿宽,我就马上离开,我就当老宅易主的事情没发生过!”
“胡搅蛮缠!”严肃清撑在床上的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手心里全是冷汗,胸口也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痛,可他从不示弱于人,一点也不肯将自己的虚弱展示出来,身子往后仰了仰,抬高了视线看向纪珍,“宝利集团不是我个人的,那是国家是组织的,董事长不是说做就做的,阿宽要是有那个本事他会做到那个位置的,这又不是古代皇位是我一句话就能让他继承吗!”
“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肯,阿宽就可以是宝利集团的董事长!”纪珍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严肃清,慢慢地道,“你要是不肯就只能说明……董事长的你给留给阿俊做。”
“我没有这么想过!你不要,咳咳……”严肃清终是撑不住了,听着纪珍这些胡搅蛮缠的话,他想要开口反驳训斥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就是这么想的,阿俊是你跟那个女人生的,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偏袒阿俊,不管阿俊之前怎么跟你吵怎么跟你斗你都不介意,你这心里只有你那个大儿子!我纪珍在跟着你任劳任怨这么多年都比不上邵美霞那个死女人!”纪珍情绪激动的更加厉害,眼眶都慢慢红了,直接扑上去抓着严肃清的领子用力摇晃着,“你现在还想把宝利集团给阿俊你想的美,那是阿宽的心血,是阿宽努力了那么久才做到今天的成绩,是阿宽的,是我儿子的!!”
“阿珍,你,”严肃清喉间一紧,话已然说不出来了,他强撑病体坐在这里对峙许久已经消耗了太体力,现在纪珍抓着他的衣领他却连抬手甩开她的力气都没有,胸膛急促起伏却仍旧呼吸困难,哑着声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别,药,我现在……”
“我告诉你宝利集团是我儿子的,这个家也要是我儿子的!我在这个家里付出这么多年,这些都是我应得的,都是你应该给我的!”纪珍眼睛都红成一片,完全看不到严肃清剧烈喘息,神情痛苦的表情,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像是在看一个血海深仇的恶人一样狠狠摇晃着严肃清的身子大声咆哮着,“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我……”严肃清的话音戛然而止,突然眼睛一闭像是猝死般,没有了双臂支撑整个身子立刻瘫软下来。
“……”纪珍此时才有所反应,通红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像是个懵懂的孩子一样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严肃清,双手也失了力气,下意识的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太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长时间,纪珍才慢慢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继而猛然抬头看向严肃清,惊恐地扶着严肃清已经瘫软下去身子惶恐不已地喊叫着:“清哥,清哥你怎么了,清哥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
邵俊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无心看电脑里的一对报表,反而盯着手里的手机看的入神。
已经有好几天没跟念一联系了,念一现在在做什么?她是不是正在厉天宇家里跟厉天宇有说有笑的讲笑话呢?还是也会跟他一样,拿着手机等待他的电话?
或者……
还在生他的气,气他那天早晨对她那么粗鲁?
邵俊的心里有些烦躁,有些忍不住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然后再把念一从厉天宇家里哄出来?
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服软卖萌,他都想试试。他实在不能继续忍受这样没有念一的日子了,每天回去看到逸风,面对逸风的询问,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大罪人,他把逸风的妈咪气跑了,他让自己心爱的念一伤心了。
思量了许久,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念一的电话。
屏幕上许念一竖着马尾辫,嘟着嘴巴的可爱样子立刻出现在在屏幕上,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
想都没想,邵俊就挂断了电话,继续等待手机电话的接通。
可座机马上又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邵俊微微蹙眉有些不悦,抬手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嘟”地一声,同时间手机接通了电话。
邵俊正要开口的时候办公室门却被人大力推开了,邵俊循声抬头竟然是沈风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有什么……”
不等邵俊开口说完,沈风已经疾步走了过来同时快速开口道,“邵总不好了,您父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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