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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海边吗,她不是走在堤坝上吗。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一个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四周都是粗糙的水泥墙壁,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生锈的铁门。小小的房间里只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放着一床破烂棉被,那棉被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在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变成了一坨黑乎乎的烂布。
这个房间又阴又冷,还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念一蜷缩在床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捂着自己的头尖叫起来。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许念一猛地睁开了眼。
睁眼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路牙子上,远处也不是黑茫茫的暗沉大海,而是吊着法式水晶灯的天花板。
水晶灯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晕,明亮却不刺目。
许念一有点怔忡地瞧着眼前的水晶吊灯,一时间没有发应过来。
她不是应该在路边吗?怎么会看到房顶,吊灯,以及……
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
许念一马上从柔软的床上一跃而起,却因为起来的太猛而一阵晕眩,身子晃了一晃眼看着又要后仰下去砸到床头上的是hi后,一双白净的手及时伸了过来,一手拖住了她的后脑,一手拿过她身后的几个垫子叠起来,扶着她的身子让她枕在了软垫上。
“严宽?”
傻傻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看了足足好几秒,许念一才迟疑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做噩梦了?”严宽站在床头前,微微倾着身子,温润如鹿的棕色的眼瞳正关切地瞧着她。
她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还没弄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床上,反应比平时慢了一些,像是走失的孩子,茶眸中带着一丝恐惧与茫然,轻轻点了点头。
“梦到什么了?我听见你尖叫一声,就赶紧进来看看。”严宽翕张着漂亮的薄唇,吐出了温和的声音。
“我,”许念一被他一问,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刚才还深深令她恐惧的梦此刻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一醒来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严宽微微掠起嘴角,“小时候我做噩梦也是醒来就忘了。”
许念一认同地点了一下头,随即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那会在海边堤坝上。”
“这里是我家,今年刚在这里买的房子。”严宽不同以往恭谨的神态,而是眉尾微微上挑,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分外神采飞扬,开玩笑似的对她说道,“我开车送朋友去海滩的酒店,碰巧看见你倒在堤坝上就把你捡回来了。”
“让你见笑了。”许念一想起自己在堤坝上晕倒的事情,不禁咧开嘴角苦笑起来,“我只是想去海滩散散心,没想到就失去知觉了。”
“是吗?”严宽狐疑地挑了一下眉头,“我记得你跟我大哥的别墅好像是靠海吧,想到海滩散心需要从家里跑出十几公里来这边看海?”
“……”许念一知道自己不是说谎的料,微微低下头去,避开了严宽审视的目光。“我有些心烦,逸风吵得我头痛,不想在家里呆着才出来的。”
“出门连手机跟钱包也不拿?也没开车?”严宽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说到这里,嘴角的弧度已经敛去,神情沉静地看着她,低声道,“告诉我,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忙。”
“没什么。”许念一摇头,对颜表白邵俊的事情只字不提,一脸漠然地说,“是我自己的心态不好,我有点想家了,想回去。可仔细一想,我好像根本没有家。再没有回来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是孤儿。”
“你有父母。”严宽低声道。
“我知道,许荣升,可我对他没有印象,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很可怜,需要人照顾的老人。我有亲人,但我没有家。”她埋着头轻声说着,语调中隐约流露出一丝哀伤。
严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眸光顿时晦暗下去,看着许念一的眼神有些复杂难辨,眼中闪过数种情绪,有怜悯,有疼惜,还有一抹悲戚……
复杂的神色只是出现了一瞬就,下一秒严宽就恢复了正常,恢复了温良的气质,温声说道:“我以为你是跟我大哥吵架了才会跑出来,就没给我大哥那边说遇到你的是。既然不是这样,那我现在打电话告诉我大哥一声,让他来接你回去吧。”
严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头柜旁,拿起柜子上的座机的话筒就要拨号。
“不要——”许念一几乎是惊叫了出来,同时扑过去将话筒摁了回去。“不要告诉他邵俊我在你这里,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让我在你这里呆一会儿,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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