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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徽领着人赶到的时候,东厂的人已经离开,“沈指挥使?”
“刘副将?”周南松了口气,“你们可算来了。”
刘徽颔首,“公子吩咐过了,咱们是掐着时辰来的,你们大家都没事吧?沈指挥使,你……”
“这次,应该不会再、再回来了!”沈东湛依旧站在原地,火光缭乱,他的面色泛着瘆人的白,方才还身形稳重,此刻却有些摇摇欲坠,连手中剑都握不住,“咣当”一声便坠落在地。
周南骇然,“爷?”
沈东湛一张嘴,登时一口鲜血匍出唇,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为的就是稳住栾胜,让他生出几分忌惮,不至于轻易对苏幕下手。
“爷?”
“沈指挥使?”
耳朵里嗡嗡作响,耳畔是呼喊声夹杂着雨声。
沈东湛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身子沉得就像是灌了铅一样,什么感觉都没了。
“爷!”周南疾呼。
沈东湛就这么直挺挺的,在周南面前倒下。
这是周南第一次,看到自家爷伤重成这样,吓得脸色全变了。
栾胜那一掌,可不是谁都能接下来的,沈东湛如果不推开周南,后果不堪设想,硬生生的化了栾胜的掌风,实则腑脏重创,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顾家。
“如何?”周南红着眼,望着顾西辞沉冷的面色,不由的心头一紧,“我家爷,怎么样?顾公子,顾公子您可得……”
顾西辞示意他冷静点,不要这般惊慌,“内伤。”
“废话,栾胜那老阉狗,那一掌……”周南恨得咬牙切齿,“那一掌原该是我来承受的,爷这是为了救我!”
顾西辞仔细施针,瞧着面如土色的沈东湛,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得不轻。
“不管是不是为了救你,他都得稳住栾胜,至少你们撕开了栾胜的假面,这么一来,苏幕的危险就会小很多。”顾西辞继续施针。
周南急了,“我不管苏幕有多大的危险,如果我家爷有什么闪失,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东厂!”
“先别着急,沈东湛功夫底子好,只是一下子受不了这么重的掌风,所以五脏内颤,暂时真气不稳罢了!待我稳住他的伤势,你再帮他导气归元,便不会有什么大碍!”顾西辞施针完毕,起身走到桌案前,将药箱里的一个瓷瓶取出。
瓶内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顾西辞转身递给周南,“用水化开,喂他喝下。”
“好!”周南毫不犹豫的接过,二话不说便照做。
眼下,自家爷的性命最为重要。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为沈东湛诊治完毕,顾西辞抬步走出了房间,留着周南在屋内伺候着。
“公子?”刘徽跟着顾西辞,行至僻静处,这才开了口,“苏千户应该已经跟着栾胜,平安出城,只是……是卑职未能及时赶到,以至于沈指挥使受了重伤,卑职该死!”
语罢,刘徽当下跪地。
顾西辞叹口气,搀着他起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料到,栾胜居然会对沈东湛出手,不过这么一来也是好事,只是委屈了沈东湛,平白挨了一掌,吃了不少苦头。”
“倒是没想到,沈指挥使这般侠义,竟是生生挨了这一掌。”刘徽心生敬佩,“由此可见,苏千户对沈指挥使而言,亦是极为重要。”
这样的铁骨汉子,乃是他们这些行伍之人最敬佩的。
顾西辞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檐外的雨,也不知道苏幕这会到了何处?面对栾胜,应也是如履薄冰吧?
“公子,沈指挥使会没事吧?”刘徽问。
顾西辞回过神来,“放心吧,沈东湛的功夫底子不弱,伤势已经稳住。”
“那就好!”刘徽点点头,“对了公子,此事要通知齐侯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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