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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想着,小喵推门走了进来,他见我醒来,一张白胖得像豆腐一般的脸怔了半晌,继而一个纵身,向我扑了过来:“老大!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我只觉头皮发麻,连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哄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仙君让你也住在这衡芷斋了?”
“嗯,”小喵点点头,“我对他说了,老大到哪我到哪,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我愣了愣:“你······是这样对仙君说的?”
“是啊,有何不妥么?”
“啊······也并无不妥,我是你的老大,你就像我的弟弟一般,自然是不用分开的。”
小喵虽然呆萌,却并非蠢得听不出我话中的意思,他撇了撇嘴:“弟弟?为何你待我,不能像你待仙君那样?是因为这次在夏河村中,救你之人是他而不是我么?”
“不是不是······”其实于男女之情上,我自己亦不是太懂,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然而,小喵却是认真地向我解释起来:“我说了,我那时并非弃你于不顾,只是想找人来救你,而且······我爹临终前曾再三叮嘱我,叫我远离妖界之人。”
“这是为何?”我甚是奇怪,小喵明明是个妖,却一直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他爹竟会叫他远离妖界。
小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然则,我爹的话,一向都甚有道理!”
我默默地白了他一下,自顾地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说道:“你爹几曾说过有道理的话?”
“怎么没有?”小喵急着争辩道,“譬如说,媳妇······”
“除了关于媳妇的,还有吗?”
“还有,他说我长得英俊潇洒、举世无双······”
“这个也不算,还有么?”
“还有,他说如果有一日我若当上了妖王,定要兢兢业业,振兴妖界!”
算了,茶也喝不下去了!我放下杯子叹着:“你爹可真是病的不轻!”
“你怎么知道!”我口中仅存的一点茶水也尽数喷了,小喵却是一脸崇拜地向我说道,“我爹当时确是病得不轻,说完便撒手而去了······”
我一边拍着他的头,一边安慰着:“可想而知,可想而知的······”
床头,放着几件崭新的纱裙,纱裙之上,竟还有一支玉钗。我拿起来细细地看了看,白玉无瑕触手生温,顶端是一朵小小的梅花,做工精巧,带着温润的光泽。
我回头问小喵:“这些,是仙君为我准备的?”
小喵点点头:“仙君说你之前留书下山,如今再回天山派去甚是不便,何况······何况还有我,也不方便住在天山派,因此安排我们在此住下。”
我又问:“仙君现在何处?”
我这一问,小喵如梦初醒地说道:“今日仙君正要审问抓回来的那妖,咱们再不去,赶不上看热闹了!”
我一听,也来了兴致,连忙换了件衣裳,便带上小喵往前院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低头看着仙君为我新置的这身衣裙。颜色淡雅,裙裾上点点红梅,白色织锦腰带一束,再不是从前那身灰白袍子之下的水桶腰,走起路来衣袂翩翩,确有飘逸之姿。小喵走在我身后,亦是眉开眼笑地看着我,一副欢天喜地的神情,仿佛穿了新衣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我和小喵在扒在窗边向堂内看去,只见堂上坐着三人,一个是仙君,清逸之姿,眉目间如星辉皓月;一个是师尊上阳真君,正气凛然,骨骼清奇;另外一人,一身玄色衣袍,眸光内敛,虽然持重沉稳却难掩英气,我并不认识他。
堂下跪着个小妖,正是那日害我受伤的颜如玉。她说起话来仍是娇声娇气,且刁滑得紧,无论堂上之人怎样追问,她却像是个打太极的老手,一味的浑水摸鱼,问了老半天她硬是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她是料定了堂上三人皆是正人君子名门正派,断然不会把她怎样,且她缄口不言才有活下来的价值。故而,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我突然偏了头,用屋内能听得见的声音对小喵说道:“你还在这里愣着做甚?还不快去看看灶上的水烧开了没有!”
小喵被我说得一愣,呆若木鸡地看着我,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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