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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张宝儿满意地拍了拍肚皮,陈松这才逮着空问道:“宝儿,这些日子在赌坊过的如何?”
张宝儿也不隐瞒,将自己近来的状况原原本本地讲于了陈松。
末了,张宝儿叹了口气道:“本来赵总管许诺我要给我加薪水的,可赌坊掌柜却没有同意,也不知这掌柜犯了什么病。”
张宝儿说的不是气话,他虽然为赌坊出了大力,但在赌坊掌柜眼里,却如同不存在似的。好几次他一见掌柜便向掌柜问好,谁知掌柜每次从他面前擦身而过,对他根本就不予理睬,这使张宝儿伤心了好一阵子。
于氏在一旁开解道:“宝儿,人要知足,你才去不足两月,可莫如此贪心。”
“婶说的是!”张宝儿吐了吐舌头,端起酒杯:“来,叔,婶,宝儿敬二老一杯!”
三人将酒喝了,陈松神情凝重对张宝儿道:“宝儿,我之前未与你说,这天通赌坊是魏先生名下的,你万不可胡乱造次,犯了忌可是要惹下杀身之祸的。”
张宝儿见陈松如此慎重模样,知道不是开玩笑,他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这魏先生是何许人,为何有如此威势?”
陈松缓缓道:“魏先生是太平公主的幕僚,深受太平公主信任,大小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只要他决定的事情,太平公主没有不答应的!”
岑少白在一旁插言道:“我听说,整个长安城是两个半女人的天下!太平公主便是其中的一个女人!这魏先生能做得了太平公主的主,那肯定也是个名动京城的人物?”
张宝儿这些日子一心钻研赌技,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打探这些消息。他在陈州多年的市井生涯的经验告诉他,能开赌坊的后台都不一般,他也猜到天通赌坊肯定会有些背景,只是没想到竟然会与权倾一方的太平公主扯上关系。
张宝儿好奇地问道“那另外一个,都是什么人?”
陈松道:“据说还有一个是安乐公主,至于那半个嘛,便是上官婉儿!”
张宝儿不解道:“太平与安乐二人作为公主有权有势也就罢了,那上官婉儿,怎么也算得上半个?”
陈松摇摇头:“这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婉儿在读书人当中颇有名气,她的事情我倒知道一些!”岑少白插言道:“上官婉儿的祖父是高宗时宰相上官仪,后因罪诛连全族,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带着刚刚出生的她配入掖廷为奴。则天皇后当政时,召见年仅十四岁的上官婉儿,当场出题考较。婉儿对答如流,文章须臾而成,武后甚是喜欢,免去奴婢身份,令其掌管宫中诏命。武后称帝之后,诏敕多出其手者,时称“内舍人”。中宗当政后,上官婉儿深得中宗、韦后信任,拜为昭容令上官婉儿专掌起草诏令,上官婉儿两朝皆内掌诏命,故而被朝臣称为‘巾帼宰相’!”
张宝儿苦笑道:“看来,这长安城要无比陈州要复杂的多。”
陈松怕张宝儿有了心病,便放缓语气道:“宝儿,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只要莫去招惹是非,做好自己的本分,便不会有麻烦的。”
张宝儿点头道:“多谢陈叔提醒,宝儿会小心些的!”
“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陈松见气氛有些压抑,便举起杯提议道。
众人喝了酒,张宝儿又单独给岑少白端了一杯酒:“岑大哥最近可好?来我敬你一杯!”
“我好着呢,多谢宝儿!”岑少白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略带神秘道:“我的生意最近进项不少呢!”
“哦?那菜园子竟然也会有进项?”张宝儿有些不信。
“不是菜园子!是花饰生意!”岑少白解释道。
“花饰生意?你何时做起花饰生意来了?”张宝儿大吃一惊。
“是这么回事……”
原来,岑少白包了慈恩寺的菜园子后,手时还剩下些闲钱,他便想先找个小本生意先做着。一天,他在长安城路过一个绒线铺子,听见一个中年女子正跟掌柜抱怨:“你说说你们这个花样,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变变,我们夫人小姐都嫌腻了呢,再不换换,可别怨我们要换地方买了。”掌柜满面赔笑,连连答应改换。岑少白心中一动,长安城内女子喜戴花饰,每月花在这上面的开销有些多达数两银子,尤其是那些贵妇,最重发型服饰,根本就不在科花钱,如能抓住这个挣钱的路子,恐怕收入不菲。主意一定,岑少白便立即兴冲冲找到陈松,求他帮自己寻找个沿街铺面,毕竟自己对长安城不是太熟悉。陈松知道岑少白是张宝儿与侯杰的朋友,也没有推脱,帮着他选定了一家位于西市中等大小的铺子,可巧租房的人家中有急事要赶回,铺子当下便腾给了他。陈松替岑少白付了定金,便将铺子租了下来。岑少白自幼喜好绘画,在这方面极其有天分,只是家境贫寒,父母无力供给,中途放弃了。正好此时能用上了。当下便用手中的银子,买了上好的丝罗绸缎,又央求陈松给推荐几个手巧的姑娘,将她们召集到一起,细细画出图样,又详加指点,何处当明暗搭配,何处当缀以小块珠宝,有些还要鲜花和绢花相组合。就连陈松都惊叹他居然有这样好的想象力,十天之后,第一批货品出来了。
岑少白亲自挑着货担出门,专拣人多热闹的地方招揽顾客,他脑子甚是活络,见顾客多为妇女,这些人成日走街串巷,嘴巴就是最好的宣传,又最是贪小,不妨多让些利,于是说明头一天购买者一律免费,妇女人家一听可免费,登时将货物一抢而空,见货色新鲜别致,占了个大便宜,十分喜欢,不免四处传扬。岑少白见势头好,三天后上街,买的人极多,他言明买够十朵花饰的,价钱可以折扣,若是买够一两银子的,当场再赠送三朵,一时买者拥堵。岑少白卖货并不一次拿出,每天只卖半挑,卖完便回,有许多人没能买到,不免遗憾叹息,仅仅一月时光,岑家花饰的名头便打了出去。
张宝儿听罢,不由心头暗想:莫非自己看错了,这个岑少白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想到这里,张宝儿看向陈松:“陈叔,你觉得这生意如何?”
陈松笑道:“岑公子刚说了,长安城就是太平公主与安乐公主两人女人的天下,听说安乐公主做了一条七宝裙便花去了十万两银子,你想想做女人的生意如何会差?”
张宝儿点点头,又问道:“岑大哥租铺子用了多银钱?这钱由我来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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