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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论纷纷。
“怪不得枢北王揭竿而起另立为皇,自己的生母被这般虐待……不造反……怎算个男人?”
“兰太后不是向来自诩敞亮吗?如今这般做派,也实在让人瞧不上……”
众人的非议,兰溪都不在乎。
她只看着殿门处的兰絮,看着后者冷漠的神色,眸中灼热的光,渐渐黯淡下来。
絮儿……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吗?
不然,如何会与王家人在一起?
跟在兰絮身后的,正是久居江南的王氏族长,那个名义上的外祖父,还有她的外祖母史氏、被她关押的“舅父”王薪生。
絮儿……不仅没恢复记忆,还坚定了自己是王家人的想法,将王薪生也救了出来,陪同王氏二老……来了太和殿!
所为何事?自然是借此机会,与她为难,借这千秋宴的名号,谋夺她手中的权力!
兰溪深觉心累。
也不知自己这一番折腾和图谋是为了谁。
可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她萎靡不振。
座上的兰父倒是想说话。
他开口想训斥次女兰絮,可人还未站起,别被兰溪的眼神拦住。
想到自家两个女儿多年的情谊,想到兰絮的真实身份,又想到这些年的孺慕之情,到底没再开口。
他不开口,跟着兰絮进来的王家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先开了口。
“先不谈赫连太妃的事。”
“贤侄是想求娶我这外孙女吗?”
一石激起千重浪。
外孙女?
先失态的是兰衡。
他不可置信地起身,行至王家主身前,仔细辨别他的五官后,眼底便是复杂之色。兼具起对当年的怀念。
当年,若非他一意孤行,将妻子带回京城,是否妻子……也不会年纪轻轻,玉陨香消。
这位便宜岳父虽然当年对他多加刁难,但毕竟是妻子的亲生父亲。
兰衡自小饱读诗书,怎能冷静持重独坐高堂?
他后退两步,拱手行了晚辈礼。
“不知先生来了京城,在下……招待不周了。”
兰衡语罢,又看向史氏。
妻子曾不止一次地向他提过,史氏对她生恩深重,养恩惴惴,为了她能躲避开王氏的犬牙和命运,纵容着她远嫁京城,与王氏彻底解除干系。
这一生,她唯有愧于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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