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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在短暂的僵滞后,也缓缓转身,良久做声,嗓音沙哑:“赵兄。”
时窈眯了眯眼,此时方才想起,原剧情中曾提及过祈安求学时,曾有一名同窗好友,名为赵青。
赵青自诩读书人,清高不凡,从来瞧不起祈安入宫为宦。
“呸,休要唤我‘赵兄’,”赵青鄙夷道,“你我求学时,也曾学过‘玉可焚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而今你为求权势,自甘下贱,我没有你这样的同门。”
许是有赵青的质问,周遭的百姓也逐渐有了动静,指指点点起来,眼中肉眼可见的鄙夷。
赵青见状,愈发嘲讽道:“往日你也为读书人,满心抱负,如今却为狗官阉党,可对得起往日的文人风骨?”
“曾于登高台上亲笔书下‘为民请命’四字的祈安,而今却以权谋私,苛捐杂税,欺压百姓!”
“祈安,你可对得起祈家列祖列宗!”
随着赵青最后一番话落下,周围商贩已是群情激愤。
唯有祈安如玉雕般站立在人群指指点点的中央,眉眼微垂着,满是自厌自弃,脸色愈发苍白,近乎透明。
鱼铺后,一个六旬老人更是冲上前来:“反正我老头子家中就剩自己了,”他说着,端起一盆泛着鱼腥味的污水朝祈安泼来:“狗官!”
祈安只望着老人冲上前,始终一动未动。
却在下瞬,一道纤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以自己的身躯承受了几乎全数污水,而后,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够了!”
冰凉的水泼在身上,还冒着腥臭味,初冬的风一吹,更加严寒。
时窈脸色难看地看向赵青:“你看起来倒像是读书人的模样,怎的比那茅厕的石头还要迂腐顽固?”
赵青被人如此辱骂,脸色一青:“你……”
却没等他开口,时窈便打断了他:“你方才说什么‘玉可焚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若命都没了,哪里来的什么狗屁洁白名节?”
“你还说我家大人对不起文人风骨,”时窈讽笑一声,“我且问你,若是你满门上下一夕之间全成冤魂,你唯有一条路可以走。若走,千难万险,却能为家族满门忠良洗去身上的污秽;若不走,天上地下黄泉地府,家族满门万世蒙冤。”
“这条路,你走,还是不走?”
“我……”赵青脸色难堪,一时哑然。
时窈转身环顾四周,狼狈的湿发贴在面颊上,却双眸无畏:“还有你们。”
“你们说我家大人苛捐杂税,鱼肉百姓。”
“可你们谁还记得,我家大人还未曾艰难爬上如今的位子前,圣上昏庸,要征收足足三成赋税,一钱银子方才一斗米。”
“而今十钱银子便可买百斗米,赋税也降至十五税一。”
“你们骂我家大人欺压百姓、是阉党狗官,可这坊间无数谩骂之声,他听在耳中,可曾降罪过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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