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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
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却不想正欲退下的郑畋却是再度举勿道。
“尚有一事须秉圣人。。”
田令孜不由心中微微一跳,难道对方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所没有掌握的情况和后手么,却是慢慢向着这位迫不及待露出倦态的天子靠紧了几分。
“自草贼陷广府,曾有虚氏妖僧渊玄危言惑众,鼓动愚夫贱民为乱地方而残害士人、缙绅无算。。”
郑畋却是心中别有计较的凛然道。
“如今黄逆出岭为祸乱,虚氏更是得以窃据岭外之地,而驱役百姓、物产为贼所济;更把持南海货殖孔道,阻绝海內藩贡而坐利巨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留心到卢携面上的不以为然,依旧老神犹在的田令孜,还有脸上越发无趣起来的当今天子,才抑扬顿挫的道。
“而今更是陷没了安南诸管,窃夺得了当地的稻渔、港埠之利。。朝廷委命的守臣、将兵尽皆死难,而贼势愈烈。。”
这下庭下臣班之中就像是静水丢下了个大石一般,顿时嗡声嘈杂的议论纷纷起来。毕竟,这安南诸管可是十多年前方才在那位“南天一柱”手中收复回来的一大泼天功绩;不想才出南蛮之患却又陷于草贼之手。
“臣仆于心切切,请朝廷发旨两浙、福建、宣歙诸镇兵,专委一帅臣督往讨灭之。。以绝黄逆后济。。可选老于战阵而屡破过草贼的良将;”
经过这番的铺垫和过渡之后,郑畋才再度开口道。
“臣仆再奏,请悬发天下追索虚氏贼的跟底,当夷灭五族以儆世间效尤。。另可榜告天下义士。以贼首来投者,勿论死活皆得朝廷厚赏。。”
“此贼有坐地盘剥聚敛之能,其害更甚于别部草贼流寇之众。。万万不可枉纵之念。。”
一口气说完这些主张方和略重归臣班之中的郑畋,却是暗自吐出一口郁气来而与自己同仁交换了下眼神。
依据他如今的城府和胸壑,卢携一党如今是事事必然针锋相对之,而藉王铎去位乘势今追猛打而下;那就抛出这个暗藏棘手的香饵,且让他们好好端疑上一阵,以声东击西的挽回一阵眼下的局面。
毕竟,草贼如此做派简直就是在抽打那位,卢携一党所寄予厚望的“高令公”,如今改作“高使相”的国家干臣颜面了。也是逼得身为举主和保人的卢携,不得不做出对应和举措来,不然马上失之君心和舆情了。
虽然此事未免有些对不住他派出去暗行招抚的人手,但是为国家大计而论却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和舍却的。反正他当初就已经做了两手打算和对应之策了。
另一端退入臣班的卢携,却也是心中一动已然隐隐有所脉络了;如今坐镇闽地却为地方豪强所迫,连治所都进不得而只能在建州行衙的福州观察郑镒,貌似就是这位郑相公的族兄啊;
另外,他之前一力保荐而追随任招讨副使曾元裕,剿灭了初代贼首王仙芝的武卫大将军张自勉,也正当闲赋在家却是为他留京不去;
难道此番突然作为,还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其他用意。比如别出蹊径的在大唐东南边角之地,再抓一路军权为奥援之类的可能性。
然而,就见那位年轻圣主对着身边的田大宦交代了几句之后,才有些不耐的转过身来道:
“令两宰并政事堂诸公,延英殿留朝再议。。”
。。。。。。。
《两京志异》:
“乾符七年冬至朝,京兆出榜悬拿虚氏妖僧首,赏见钱五万缗,白身加二阶品流内铨选,荫一子将仕郎。。”
“五陵游侠、恶少争而往赴,时有沙门、别姓者皆戕害之,天下累得首报官竟以千计。。。”
“又有嫌怨者暗告举发之,凡居邑破家问官者何止千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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