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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2页）

接到了日本当局的“私掠许可证”后，东岛会开始对示威学生穷追猛打，再加上普罗大众对死灵奥术师的歧视，许多医学生就这么死在了东岛会流氓们的棍棒下——川崎良平知道自己是黑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辈子见不得光，但在西江健一郎面前，他有资格骂对方一句“人渣”。

“腿脚还方便么？”川崎良平冷冷的说道，他望向对方那一条空荡荡的裤腿，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嘲弄的表情，因为这条腿就是他砍断的。

1998年冬季奥运会在长野举行，当时华北组为了争夺港区的势力范围，与东岛会爆发了黑道奥术师史上最大规模的混战，牵扯进此次事件中的黑道组织足足有四十多个，此事震惊了日本奥术师协会，他们必须要杀鸡儆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德鑫敏锐的捕捉到了官方的动作，为防止势单力薄的华北组被一锅端，他设了一个局中局，策反了东岛会的二当家，同时撤出港区，许诺整个东京的势力范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当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盘局最妙的地方，就是方德鑫成功让东岛会形成了在东京一家独大的形式，这也致使官方将肃清对象放在了东岛会，而忽视了早就溜之大吉的华北组，官方、东岛会都被方德鑫给耍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甚至有时间下令让川崎良平给嚣张的西江健一郎一点“教训”。

“托你的福，我现在的生活特别棒。”对方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但这番嘲弄在川崎良平看来就像是地上跑的兔子谩骂在天空飞的老鹰一般虚弱无力。“你来这里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对吧？”

“开门见山么？这算是你这个人渣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人渣也是有耐心的，你想说什么？”对方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用力敲了敲拐杖，好像是将其当成了自己的武士刀一般。

“传闻，东岛会在东京大学事件中，获得了官方的支持……”

“人尽皆知的事情有必要提及么？”

“你们为了扩大干部规模，利用奥术将普通人变成奥术师。”

“台密梨本么？没错，东岛会的确有人会那样的……”

“别给我耍花腔，西江健一郎！”川崎良平有些不耐烦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台密梨本使用的前提是受术者原本就是奥能敏感者，这你我都清楚，我说的是能将非奥能敏感者变成敏感者的那种奥术，我要你说出知道这种奥术的人，还有他们在哪里研究。”

——嘻嘻嘻。

不知为何，西江健一郎居然笑了出来。

“永远不要凝视深渊，川崎良平……因为你一旦凝视，深渊就会发现你，然后把你拖到里面永远也跑不出来。”老树干沙哑的声音让川崎良平心里一阵颤，“东岛会就算再怎么厉害，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黑道组织，这个世界上有比黑道更黑的东西存在，当年东京大学的那些学生，发现了日本医学界的秘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相信我良平，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而且你没办法威胁到我，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是么？”说到这里，对方笑了笑，“传闻西江健一郎是个花花公子，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甚至连‘八大家’也不放过，你被关在这里太久糊涂了，华北组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把北海道的情况全给摸清楚了，羽月智子——这个人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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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键的眼皮跳了一下。

“你是不是以为她死了？很不幸，她还活着，而且她还有个女儿叫羽月梨乃，如果当年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这个羽月梨乃就有极大概率是你的女儿。”在看到对方早就已经浑浊的眼睛开始不自主的跳动，川崎良平确认自己说对了，于是他缓缓松开了抓住对方的手，“你要是想要出去看她一眼，我们有办法给你减刑，前提是你愿意把那些东西说出来——不过，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在对牛弹琴，你不说就算了，华北组迟早会把事情摸清楚的。”

“方德鑫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西江键用带有怨念的口吻说道，“我这辈子见过很多人，官员、掮客、银行家、流氓、军人、商贩……但在这所有人里面，方德鑫是唯一一个让我猜不透的家伙，你说他想要赚钱吧，他能利落的切割自己所有在东京的资产；你说他想要跻身政界，他又会和奥术师协会保持一种暧昧的关系……”

“停止你的无端猜想西江键。”

“如果你想要知道……证明给我看。”

“什么？”

“DNA验证、血型采样……只要是能证明我的确有一个女儿，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希望你言而有信……西江键。”

简单达成了共识后，川崎良平向后退了两步，长长舒了一口气；光是和这样的人渣说话，他都会感到恶心，这一切总算结束了，果然还是用那些人类最基本的生存要素作为要挟，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得益于现代医学的进步，人类的情绪可以通过一个个大数据模型得以分析，至此之后情感变化不再是“随机性”，而是带有规律性，这也意味着人类可以通过掌握这其中的基础逻辑去控制自己的同类……刻在DNA里对血脉继承的意志，迫使西江键一郎松了口。

“等着吧，川崎良平……我会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的……嘻嘻。”坐在椅子上的独腿老人开始自言自语，“因为我特别想要看到，你所认知的一切都被颠覆，发现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草台班子的事实……你会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一幕我想要亲眼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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