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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顿却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早前他们怎么合着伙儿算计他的事,还真真儿地印在人眼前没曾消去。
他这是撒火儿呢。再拘着他,是想闹得连大典都办不成么?
沈羲才发现,裴姨娘竟然有手极好的厨艺。
原先她留在梨香院的时候多,往外去的少,如今院里人来了,她往府里走动的也多了。
下晌竟然弯去厨院里做了四五样私房菜,把鸭丝撕成绣花针那么粗细,拿香油芝麻一伴,再加些切得纸薄的脆腌笋下去,沈羲光就是这盘菜就吃完了一碗饭!
撑着后腰在庑廊下散步的时候,沈若浦就遣人来把她传到了宝墨斋。
一看他面色凝重,沈羲便忍不住道:“老太爷莫非又有了什么烦心事?”
沈若浦叹道:“我怕是要陷在陈修这案子里出不来了。”
沈羲讶异。
他这里便把日间集议的事给说了。
“我也不知造的什么孽,萧世子跟太后和韩阁老撒火,却挑中我当了炮灰。”
他靠进椅背里,仰头望着房梁,手指无奈地轻叩着扶手。
沈羲听完微顿。
这萧淮也太嚣张了!要是搁在张解手里,那就是十足的大奸臣,不拿千百折子淹死他是不解恨的!
不过这大奸臣好歹没帮着李周灭了她,她得领了这个情,不能骂太狠了。
再者他之所以当着众臣来堵韩顿,自然是以牙还牙,报他当**婚之仇。
只是为何偏挑中了沈若浦,让他有幸得了这入皇家园林听戏的资格,她却也不是很明白。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恩怨,刚好是起源于沈若浦经办的陈修的案子?
但是不管是什么缘故,总之沈家从中落不着什么不是。
她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有燕王世子这一抬举,老太爷快成红人了。”
“红什么红?”沈若浦睨她,“如今外人只当我得了燕王世子的心,却不知道我压根连私下见都没见过他。
“我觉得我就是颗棋子而已!如今有用了,便被人抬在手里,来日他们俩斗完气了,又携手并进了,谁还记得我是谁?白担个虚名!”
沈羲听他抱怨,忍不住好笑。
“燕王世子和韩顿,还远成不了党派之争,老太爷多虑了。”
沈若浦气闷着没说话。
半晌,又直身坐起:“你说,你祖母现如今又不在了,那看戏逛园子赏灯会什么的,不都是女人家喜欢的玩意儿么?
“偏点了我这么个孤老头子,难不成我到时候一个人坐在一旁,陪着那群官眷看戏?”
别的事也倒罢了,这事儿,他怎么去?
姨娘是不得出门应酬的,也总不能带儿媳妇去,这萧世子不是纯粹给他找事儿嘛!
沈羲听到这里,不免狐疑地盯着他瞧起来:“那老太爷唤我来的意思是?”
“既是皇上恩赏的,我总不能不去。”沈若浦道,“叫你来当然是让你随我入宫,帮我圆了这场面。”
沈羲只觉刚吃下去的那碗饭瞬间化成热血涌到了心口:“让我去?”
她怎么能去?
宫里那对母子誓死屠尽赫连人,她若是去了,那岂不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她才不去!
“我怕,我没见过那么大世面,我不去。”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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