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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老旧腐朽的电线,很多地方甚至早就已经堵住,似乎马上就会崩解。
正打算细看,严泽出声打断了连溪:“够了,时间太长,会损耗你的精神。”
连溪身上的纹身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掌心长出的花朵,也摇曳着慢慢的收了回去。
她看向严泽,欲言又止。
严泽什么话也没有问,表情有些轻松写意,他端着碗,将最后一口喝完:“趁着天色好,你多晒晒太阳,我看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
连溪没有回答。
严泽也没强求连溪接她的话,绕过她进屋了。
这之后几天,严泽彻底消失了。
和早出晚归不同,这一次,严泽像是外出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回来。
连溪总预感到,或许是“时间”到了。
她也不是没有试着走出去过,这些日子,她从孩子那学到了很多基础的知识,可是现在,无论她走到哪都有人看着。
无论散步去哪,都会遇到相熟的人。
唯一的收获,就是从无人的角落里翻找到的几把废弃的没有开刃的小刀,这种刀只有成年人手掌的长度,大概是孩子们废弃的玩具,刀柄已经开始腐烂。
连溪将它们收进袖子里。
待无人之时,会对着一块捡来的石头,悄悄的打磨着。
直到两边都开了刃,外形上看,反倒更像匕首些。
第二把小刀只开了一边的刃,看似平静的日子终于开始起了变化,这天黄昏,连溪看到了那只熟悉的黑金色昆虫,靠近连溪的掌心,卖萌求顺毛。
可连溪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什么,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一张小网,从半空中飞来,将三儿兜走之后,青年提着网兜对连溪客气的说:“连小姐,这是亚卡先生的侍虫,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先送它回去,打扰了。”
连溪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看着青年从树上落下,又消失在了树林间。
待他走后,连溪关上窗户,缓缓张开手。
掌心赫然是一只纯银的戒指。
男方戒指。
南方。
窗户再一次被风所吹开,连溪翻手收起戒指,感觉到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知道这一夜——
山雨欲来。
严泽就是这样踏着微雨而来的,半长的头发凌乱的扎在脑后,大风将他的长袍吹的鼓鼓的,消瘦了许多的身体,像是撑不住宽松的长袍。
骨节分明的手稳稳端着一只碗,步伐却有些虚浮,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来。
连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情绪难辨,严泽避开她的视线,将碗递了过去。
连溪挑眉:“我病了么?”
严泽并没有说话,拿着碗的手紧了紧,骨节露出骇然的苍白来,像是药将整个碗都生生捏碎。
他半敛着眸:“刚刚那一只,是亚卡的侍虫,因为私自传信,按照族规,应连同主人一起……”
连溪接过碗,仰头一口就将里面的药喝的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犹豫。
咽下最后一口,连溪安静的将碗递了回去,掩嘴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严泽深深的看了一眼连溪,有什么话想说,却紧闭着唇,最后转身离开,顺手将门轻轻掩上。
连溪坐在椅子上,手心都是汗水,掌心的戒指像是要被压进血肉里。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胸腔的心跳鼓噪着,掀起大脑神经一次又一次的抽搐。
姚守。
我大概,等不到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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