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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侯没有理会魏忠河的沉默,转而看向了站在魏忠河身后的三皇子。
“姬成越,你自诩饱读诗书,那本侯问你,可知:‘绳不绕曲,法不阿贵’。”
三皇子姬成越俯身而拜,
哪怕自己的亲近伴当和座师刚刚死在自己面前,他也依旧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风度,或许,此时他所剩下的,也仅剩这一抹风度了吧。
“回侯爷,成越读过。”
“读过?”
“是,成越还读过‘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这就是本侯瞧不上你和你身边这帮人的地方,你以为,仅凭一张嘴,就能让蛮人不再南下,就能让晋乾不敢北伐?”
“成越没有这般天真。”
“天真?”
“成越输了,父皇责罚,这是成越应得的下场,在成越看来,正是因为有靖南侯您,有镇北侯,有镇北侯府,有镇北军,有天下士族门阀,不尊礼仪,不奉道德,目无君上,枉顾臣子之德,才有我大燕今下之局面!
才有门阀士族胁迫父皇让步,
才有镇北军二十万大军压境,
才有你靖南侯,敢面圣旨而不跪!”
姬成越越说越激动,
他大声道: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不以纲常无以定人心,人人逐私利而忘大义,人人目足下之靴而弃帽顶之神明。
这便是我大燕今下之局面,这便是我大燕百年之症结!
师傅们愿意帮成越,是相信成越可以为大燕开一世太平,成越才疏学浅,终究未能功成,你靖南侯今日想辱便辱,成越自当受之!
正好让这天下人看看,我大燕靖南侯,到底是怎样一个目无君上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之徒!”
姬成越脸颊泛红,身上毛孔有汗珠沁出。
郑凡眯了眯眼,这三皇子看似风度翩翩的,但体格这么虚,
擦,
这是服散了吧?
讲真,这位皇子先前说的话,看似大义凛然,但在郑凡看来,真的是幼稚得可笑。
不光是一点都不感动,反而让郑凡觉得这货不会已经被乾国的“文化输出”洗脑了,成了一名精乾?
老实说,在这个时代,在此时的背景下,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啊。
就像是后世,精德的倒是能理解,精法就不理解了;
你见过精“英”的,但你见过精“葡”的么?
就在郑凡心思开始飘散出去时,忽然发现靖南侯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
要让自己开口说话?
郑凡不敢开口去问靖南侯是不是这样,因为这会显得老大很没牌面。
郑凡其实自己心里并不清楚,在他和六皇子以及靖南侯相处时,那种廉价批发出来的后世段子语录,已经让六皇子和靖南侯都认为他是一个善于思辨的人。
也就是俗称的,嘴强王者。
在古代,你会说话,你说话好听,你是个嘴强王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而且上位者还很看重你这种本事。
郑凡向前一步,
脑子里开始回忆燕国的礼节,
但为了不出错,
就先单膝跪下,向靖南侯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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