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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状轻言细语的问:“发一哥,他们在做什么?”
发一默不作声。
李状又问石头,石头想了片刻,实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他们可能是在偷鸡。”
石头只道平日里村里的老人教导他们不要偷鸡摸狗,做些坏事,这大半夜的,杨九堡与张寡妇跑到后山芦苇荡里,那肯定也就是偷鸡摸狗了。
不料李状疑惑道:“握听说芦苇荡里只有鱼,这芦苇荡有鸡吗?偷鸡也不要脱衣服吧?”
石头想不出回答他的话来,打了他脑门一巴掌,道:“你哪里这么多的问题,闭嘴。”
发一却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等你再长大些,就知道了。”
他刚才在村口的所谓的报仇,便是来后面寻杨九堡的麻烦,这****的,平时受他的气可不是一星半点,轻则侮辱,重则打骂,发一和石头在船坊里没少吃他的亏,现在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那还不在临走之前好好报复一番?
他方才还一直在想要如何作弄杨九堡,恰好,听到他说什么“骗你就叫芦苇荡里的鬼把他吃了”,发一就心生一计。
他从地上捡了个指头大的石块,杨九堡的誓言才落,发一就朝他脑门上丢了过去。
发一手上的劲可不小,平时做的便是手上的活,扔起石头来,那是又准又狠。
杨九堡“哎哟”一声,顿时停了身上的动作,他才发那誓言,原本那话也不过是性头上这么一说,这四下俱黑,了无人迹,怎么突然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
他身下的张寡妇见他停了,那舒服感渐止,闭着的眼睁开来向他询问,不料一张眼,就看到杨九堡的额头上多了个大血泡子,不由尖叫了起来。
杨九堡手一抹,拿来眼下一瞧,好你个奶奶的,连血水都流出来了。
他想到刚才自己那无心的话,顿时心里大乱,慌道:“他娘的,难道真的是鬼。”想到这里,当即一股脑儿扑在张寡妇胸膛,死死抱住张寡妇。
张寡妇也吓得不轻,两人蜷缩着在那小破船上,连看都不敢向四周看上半眼。
发一和石头,李状这会儿瞧清楚了,三人捂住嘴笑个不停,笑了片刻,石头和李状也学着发一刚才的样子,从地上捡了石子,接连不断朝前面的小船上扔过去。
无奈两人的准心要比发一差得许多,砸过去的石子,不是力大超过小船许多,便是连船沿的边都没沾到,十个石头,不过砸中一二个,且一点力道也没有。
不过杨九堡真以为是这芦苇荡里的厉鬼来找自己要那谎话的债了,埋头抱着张寡妇正哭爹喊妈,发一和石头,李状三人笑得前后跌倒。
三人笑了一阵,趴在小船上的杨九堡终究发现了端详。
怎么这鬼搞了半天,也就会丢个石头而已,看来这鬼的伎俩手段也忒单一了些。
他毕竟也是个二十五六血气方刚的男人,况且身下还有个娘们躺着,等他头脑稍微冷静了些,就听到了芦苇后面的笑声和动静。
张寡妇大气都不敢出,倒是杨九堡再一细听,脑袋像被铜锣敲了一大家伙,立时恍然:这不是船坊苦工,发一和石头的笑声吗?还有一人,倒像是那个性格懦弱胆小怕事,状师李三的儿子李状。
杨九堡不禁强撑了几口胆气,张口骂道:“是那个王八羔子装神弄鬼,快给老子出来!”
张寡妇听到他说有人,忙中去扯丢在船沿上的衣服裤子盖在自己身上。
发一和石头两人早已忍不住了,分开芦苇,从后面跳了出来,李状磨磨唧唧,强拖着脚,也慢慢挪着站在了石头旁边。
张寡妇不想这芦苇荡里忽然钻出三个黄毛小子来,顿时尖叫一声,只把衣服套在身上,光着白屁股,便跑进了芦苇荡里,一息之间就不见了影子。
杨九堡今夜高潮未至,便被发一三人坏了兴致,又想到三人装鬼吓自己,还用石头砸伤了头,不禁顿时勃然大怒,就要把三人痛揍一番,拎拳上去道:“原来是你三个****的,敢坏老子的事,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仨!”
李状平日里受欺负最深的便是杨九堡了,他素来又胆小,不敢有丝毫反抗,这下见杨九堡挽了袖子,两个手臂又粗又大,两个眼睛更像烧红了火,脚下已经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孰料发一在前头一挡,朗声大气道:“就是你老子我了,怎么样!”
石头扯了扯他衣角,道:“哥,他老子是老公羊,你说你是他老子,不就是说自己是老公羊吗?”
发一恍然大悟,点头说是,便改口道:“就是我,你老子的老子,但绝对不是公羊。”他还特地强调了一番,又加了个辈儿,接着道,“撞巧,今天你老子的老子也是要揍死你的,你这乌龟王八咸鸭蛋。”
杨九堡大吃一惊,以往这两人因为是船坊的苦工,被自己呵斥打骂惯了,今夜说要揍自己,这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是眼前这二人傻了说胡话。
杨九堡不禁笑了,道:“揍我?你们俩是吃多了糠饼,把脑子吃胡了吧。”
石头冷笑道:“哼,杨九堡,我就实诚了和你说,我和哥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过离开之前,要好好揍回你一顿,以消了这么多年对你的怨气。”
杨九堡不屑笑道:“就你们俩?”他哈哈哈笑了三声,然后厉眼变色,拧声说道:“就你们这种狗一样的臭奴隶,臭苦工,没名没姓没钱,你们怎么离开这里?你们凭什么离开这里?最好识相点,像你爹一样,安心在船坊里干一辈子,否则次次抓你回来,回回打你半死!”
他说罢,又调头问李状:“怎么?你这龟儿子今天也要和他们一起揍我?”
李状被他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道:“我……我……”
原本发一他爹这处便是他的软肋,如今被杨九堡这么一说,发一心里的怒气更大。
他脱掉了身上的素色麻衣,丢在芦苇头上,露出一身哧溜溜的肌肉,虽然因为年岁稍小,但亦结实有力,道:“别和这龟儿子多说了,咱们三个一起上,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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