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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检查完,开了几贴驱寒药,面对李方氏的问询,他望着昏迷未醒的李芳菲,欲言又止。
“大夫,我闺女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李方氏着急道。
大夫清了清嗓子,叹气道,“她在雪地里待得太久,膝盖冻伤,近来需得好好生姜煮水给她泡脚驱寒,不然以后可能会落下风雪添膝盖疼的病根。”
顿了顿,他犹豫着,话语委婉,“手脚的冻伤好痊愈,但入体的寒气却不易驱散,暂且看看,兴许……以后子嗣会有些艰难。”
闻言,李方氏如遭雷劈,她不敢置信,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说,她以后生不出孩子了?”
大夫纠正道,“也并非如此,好生温养……”
“夭寿啊!”李方氏再也听不下去,扑到李芳菲床边,嚎啕大哭,“我的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我就说那沈家是个倒霉窝,沾不得。不过是去趟,怎生就……”
“我要去找他们拼命!”
说着,她突然蹦起,咬牙切齿道。
李大嫂被这变故弄得一愣一愣,闻言,她忙抱住李方氏,“三弟妹,你冷静点!咱们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李母也没料到的是这个情况,她嘴里发苦,看向大夫,“大夫,我这孙女可能治好?能否劳烦您多开几贴药?”
老大夫感慨道,“我不擅妇科,你们需得另请高明。”
李母付了出诊费,还多塞了六枚铜板,她温声道,“我这孙女才刚定亲,姑娘家家的经不起折腾,还请大夫您莫要与外人提起此事。”
老大夫颔首离开。
李方氏悲痛的嚎叫,“今天谁也别拦我,哪里有道歉,要人跪雪地里里,把人半生都断送的道理,我要去沈家掏出他们的心窝子瞧瞧,是不是黑的……”
她拼命挣扎,一把推开李嫂子,誓要跟沈家论生死。
刚跑出去,就碰见李正树站在门口,她一抹脸,丝毫不惧道,“爹,我知道你偏心,但这件事沈家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李正树:“交代什么?这是我命芳儿跪的,也是我盯着的。”
虽然对李芳菲所为生气,但这并非他的初心。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李正树不会在儿媳跟前说这些,只板着脸道,“她任性妄为,肆意害人,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令她咎由自取。”
“爹!”李方氏愕然,“您怎么能……您就算再想讨好沈家,咱们才是姓李的,您这心不能偏到胳肢窝啊!”
“此事无须再议。”李正树不想多纠缠,他心底疲倦,却又强忍着道,“家里会给她全力治病,一旦治不好,秦家的婚事,咱们也挑明说清楚,不能耽搁了人家,断人香火。”
“若是芳菲性子改好,家里自不会缺她一口饭吃的。”
话说到这份上,李正树其实已经在退让。
他佝偻着背离开,身后的李方氏还在哭喊痛骂。
李母跟上去,见李正树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外的雪发呆,她叹了口气,走上去,轻声道,“进屋去吧,外面冷得慌,明儿个就过年祭祖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别病倒。”
李正树指着皑皑大雪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她们几个小姑娘就爱堆雪人……一转眼的功夫,都长大能嫁人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也老了。”李母跟着感慨。
“小时候芳儿性子霸道,老三媳妇素来爱惯着她,小溪温柔懂礼让,时间久了就养成她这任性的性子。我原先想着,姑娘家家能坏到哪里去,养得要强些,嫁出去也不会受欺负……”
李正树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藏着哽咽,“但我没想到,她能一言不合,害人性命……今日本来那宁家的意思是捆半个时辰作罢,是我想磨一磨她的性子,令她多跪了半个时辰……”
先前他勃然大怒,想给她教训,不曾想李芳菲的身子骨这般弱,虽是自食恶果,他心中依旧愧疚。
李母被李芳菲气过数回,何尝不了解丈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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