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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晚上,今天晚上钱老头高开低走,输了。
“明天再来!”钱老头拉着刘长安的手,目光忿忿,十分不甘心地说道。
“好。”刘长安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地数了数钱。
“你等着!”钱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
刘长安心满意足地把八块钱收好,将桌子椅子折叠起来放在墙上,这些桌椅也不是谁家的,好久以前各家将闲置的桌椅搬过来放在这里,也没人拿回去了,就当公共娱乐设备了。
牌,圆珠笔和计分本倒是刘长安带来的,他收拾好,然后朝着不远的阴影处笑了笑。
秦雅南没有料到刘长安已经发现她了,便走了过来。
小卖部的谢婶子等着牌局散了,本来打算要把挂在葡萄藤架上的灯泡关了,见到这情形连忙收了手,漫不经心地拿着蒲扇打着哈欠,一边时不时地把眼角的余光扫过来。
大灯泡的光热烈而让影子格外分明,秦雅南高高的个子似乎连影子都格外高挑一些,她穿着黑色的裙裤,腰间系着玫红色的丝带,轻盈而火热的感觉,只是那腰肢儿好像太过于纤细,让人不禁担心能否承受得起她沉甸甸的上围。
秦雅南晚上在父亲的住所吃完饭,陪着喝了一点酒,聊了一些关于曾祖父以及刘长安的事情,心情实在有些疑惑而越发烦闷。
刘长安笑了笑之后似乎就算打了招呼,自顾自地往家里走,秦雅南愣了一下,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既然来了,不说点什么,发泄点什么,又有些不甘心,便跟了过去。
枝叶疏离的梧桐,清冷的月色,幽静的庭院,让刘长安想起了一首诗: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千年以降,诗人当时的情境,心境,自然是和刘长安不一样的,但是其中某些情绪,却是一样的。
秦雅南觉得刘长安的背影有些孤独,甚至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听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为什么那首平静如水,甚至有些欢快的小浪花的曲子,会被称呼为《悲怆》,后来听得多了,也长大了,才知晓真正的孤独是难以与人言说的,那是积累了太多太多把心脏刺的千疮百孔后又重铸心房后的从容与淡定,如那平静的海面,潜藏着风雷气象的暗涌。
让人一眼看穿的是悲哀,藏着的是悲怆,刘长安回过头来,看着随记忆复苏而越发熟悉的脸庞,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笑脸。
“我和秦家,叶家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我和你曾祖母是很亲的那种。”刘长安依然笑着,看了一眼缺了许多叶子的梧桐树,出乎秦雅南意料地说道。
秦雅南今天和父亲谈了谈刘长安的事情,但是父亲所知道的并不比她多多少,曾祖父的意思是让秦雅南和刘长安多接触接触,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祖父去世之时,父亲尚在襁褓之中,可以说父亲是曾祖父一手带大,父亲对曾祖父从无忤逆过,秦雅南很清楚,如果曾祖父要做什么事情,父亲只会绝对支持。
刘长安和曾祖母那边有亲戚关系?可这也似乎也有点太远了,更何况曾祖母那边的亲戚在秦雅南有记忆以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和联系,难道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曾祖母那边遗留的一丝血脉……也就是刘长安,所以才让曾祖父动了这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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