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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吧?”顾承年轻笑,“一会看着点路,当心别踩到了,怪脏的。”
“哦,对了,为兄记得阿棉小时候,那高傲得不得了的周卜易没少欺负你呢”,顾承年语气带着丝丝宠溺,“为兄替你报仇了,这狱里的苦头,短时间不致命的他可是全受了个遍。”
“刚进来这里的时候,他还闹绝食呢,他跟那些平民不同,伙食算好了,跟小皇叔一样每日都有一个馒头一碗粥,他居然一口都不肯动,还泼了本王一身。”
顾承年看了顾棉一眼,顾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
“不过那有什么呢,你兄长我啊,最擅长的就是熬鹰。”
“他桀骜不驯又如何呢?若当时早些察觉他存了死志,早些阻止……
“为兄也许就可以顺利打破他的精神,把他彻底训成一条听话的狗。”
穿过一个个炼狱般的刑堂和狱房,长长的隧道隔绝了一处与众不同的房间,即使离得很远很远,也能闻见里面比外面浓郁太多的血腥气。
门口滑出一些红褐色的块状物,那是……大量血凝成的血豆腐。
大门上挂着牌匾,书着二字,“佛堂”。
影影绰绰,似乎看见里面供着一尊大佛,还有人在跪拜。
越是走近,血腥味越是浓郁。
顾承年叫人进去点了油灯。
青灯燃起,古佛庄严。
那些跪拜的信徒膝下,却不是什么蒲团软垫。
是一块有着密密麻麻小指长短的针的木板!
“那些人性子太浮躁了”,顾承年望着他们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多拜拜佛,能清清心静静神。”
“我佛慈悲”,顾承年双掌合十,对那慈眉善目的佛像缓缓躬身。
顾棉跟着躬身,顾承年忽然笑道,“阿棉听了定然欢喜。”
“那周卜易打破了这佛堂自建立始的记录,他在里面跪了整整五十一日。到最后为兄都有点佩服他了。”
“他太烈了,好不容易按着跪了,他还要硬生生从针板上拔出腿站起来咬人,为兄最后只能搬个石板压着他的小腿,叫他不得动弹,这罪是他自找的,本来不想太狠的。”
“是他不肯服软,所以总是自讨苦吃。世人都说他聪明绝顶,为兄偏不这么看。
“他太笨了,都已经跌落神坛滚进尘埃里了,也不知道低头让自己好受些。”
“可惜”,顾承年叹了一口气,“为兄是真的欣赏他,想重用他的。”
顾棉从刚才起就一直低着头,攥着拳,浑身颤抖。
他不敢抬头,抬头必是满目血海翻涌!
他不敢松手,松手必然控制不住要拔刀!
他停不下这颤抖,心中绞痛一如得知周卜易死讯那刻剧烈!
别说五十一天,就是五十一秒都如此难熬!
那里面的人无疑不是刚跪下去就立刻求饶招供。
那针有凹槽,血液会源源不断顺着木板汇集到地面。
那一块块厚厚的血豆腐是积累了多少人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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