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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瓷垂下眼睑,“我只是觉得,你跟我分开,会过得更好。”
“七年前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男人的嗓音四平八稳,“可是很显然,你的直觉总是会出现错误,我这七年过的并不好,每天晚上都在做梦,而且还是噩梦。”
慕瓷猛的抬头,撞进霍行涧的眼睛。
“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噩梦吗?”他挑起她的下巴,“我梦到你婚礼上抛弃了我一次又一次,从来没有那一次,你为我留下来过。”
在那些无数次深夜重复的梦境里,他日日都能见到她。
可每一次,他都碰不到她。
“阿瓷,如果你不回来,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可是你回来了。”
他俯身,亲上她湿漉漉的眼睑,声音沉哑,“不要再说离开的话,我不想闹到最后,又变成七年前的局面,嗯?”
慕瓷睫毛颤了颤,“值得吗?”
霍行涧眼尾蓄起笑,“你值得吗?”
慕瓷视线一顿,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明明可以出国之后打掉孩子,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慕瓷指节蜷缩了下,白净的脸蛋有片刻的愣怔。
“我那时候不懂事。”
她推开他的手,“人都有犯蠢的时候。”
“不懂事?犯蠢?”霍行涧眼眸骤暗,掐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二十五岁,不懂事?慕律师,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嗯?”
慕瓷,“……”
如果是二十岁,或者十七八岁,一个女人犯蠢很正常。
可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犯蠢,呵。
慕瓷闭了闭眼,“没有人教过我。”
她抬头,对上霍行涧的眼睛,“我在慕家几乎是个边缘人,没有人教过我,要怎么去做一个成年人,怎么去对待一段感情。”
就连离开江城前往金斯顿的时候,她仍旧没学会怎么去做一个成年人。
真正让她成长的,是她去了金斯顿之后。
她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在陌生的地方,真正开始独自生活。
她自己做饭买菜,自己兼职赚学费,自己深夜学习。
她尝试了很多之前没尝试过的东西。
她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虽然在工作没多久,她就查出来了双相情感障碍外加惊恐症,可那些难熬的深夜,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事情。
她积极治疗,每天吃药。
直到她工作上有了成就,拮据的生活也慢慢好起来。
她吃药的次数,从最开始的每天吃药,变成了一个月三四次。
那段时间,应该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事业有成,女儿和朋友都在身边,昔日的爱人在她的记忆中也变得鲜活起来。
霍行涧看着女人白净脸蛋上的寡淡,久久没出声。
“很晚了,睡吧。”
慕瓷受不了这样的安静,索性转身回到了床上。
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直到关门声响起。
慕瓷抬头看了眼门口,霍行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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