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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愣了一下。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因为自己被送来陌生的北城而怨气冲天,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现在在这里居然也有割舍不下的东西了。
林尹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但是你的户口在南城,高考还是要在这边考的,早点回来适应一下这边的学习环境也好,你的家人都在南城。”
我的家人都在南城,之前还把我送来干什么呢?
“你姥姥和我说了,有个和你同班的男孩子在家里暂住对吗?”林尹话音一顿,似乎也意识到下面的话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来说有点太过残忍,“房子妈妈会留着,他如果没地方去,咱们也得帮着点。”
对了,还有夏景。
江子鲤怀揣着那样的心思,以前懵懵懂懂的就不说了,已经明白自己有毛病了,还要假借着朋友的名义继续无所顾忌地亲近吗?
是不是远离他才是最好的。
江子鲤隔着衣服按了按阵阵发痛的肚子,听林尹一句一句劝着,但那些话仿佛总和他隔了一层什么,听不真切。
于情于理,好像他都应该回南城去,江子鲤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去反驳。
但是夏景。
夏景……
他也太可怜了。
这一刻,江子鲤想不到自己像一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破抹布,身不由己地被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安排往后的路。他自身难保,却在心疼另一个人的去留。
林尹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你们要期末考试了,妈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逼你,等放寒假再说,咱们一家人在南城好好过个年。”
江子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的林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拎着书包站在了夏景的房门前。
装着高一学生繁重课业的书包只单单勾住他一只手,细长的手指不堪重负地抖着,像在做着一场漫长而沉默的挣扎。
他在门口蹲了许久,然后转身走了。
这事瞒不住夏景,反正他迟早要知道,江子鲤就找了个时间和他坦白。
只不过江子鲤的话挑挑拣拣,没明说自己跟着走不走,他觉得这事得自己担着,自己都没想好,怎么能轻易做下承诺呢?
于是每每在夏景琢磨过来想要提问之前,就屁股着火似的跑了。
一来二去,夏景就明白了什么,和姥姥谈过一场之后,也不再问了。
——
临近考试,夏景这几天却往家跑的更勤了,江子鲤好几次都没逮着,稍一没看住,人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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