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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壮庸人胆,展昭心想,古人诚不我欺。
端木翠的家,在西郊十里的山脚下,依山傍水,很是清幽。越过一座木桥,便是端木翠的草庐小院,自篱笆门看进去,与普通的农家小院也无甚不同,只是收拾得分外干净些。
“端木翠,”张公子双手抓住篱笆门乱撼,“你把翠玉藏到哪里去了,端木翠?”
回头又欲与展昭说些什么,这才发现展昭还远远地站在木桥的另一头。“你怎么不过来?”张公子纳闷。
为什么不过来,这当然是包拯的吩咐。
——背倚青石靠,细流绕柳腰,非是主人引,不过端木桥。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谁要去招惹身为细花流之主的端木翠?
张公子笑他:“展昭,都说你是御猫,我看你是胆小如鼠。”
展昭笑笑:“这话你说与我听也就算了,千万别在白玉堂面前说。”
话音未落,张公子忽然用右手抓住左手,张皇大叫:“咬我……这篱笆门咬我!”
谁叫你好死不死,去抓端木翠的篱笆门?传闻中细花流以机巧冠绝天下,不要说做出会咬人的门,就算是会吃人的门也不奇怪。
“真的是咬我,我明明看见一张嘴,咦,怎么就不见了?”张公子揉揉眼睛,如陷云里雾里。
说话间,一个碧色罗衣的窈窕女子含笑自屋内而出。
张公子立刻又想起翠玉的事情来:“你是端木翠?”
“是啊,”端木翠笑笑,“你是来找翠玉的?”
“翠玉果然在你这儿。”张公子火起,“你为什么要抓她?”
“你想知道,自己进来问她啊。”端木翠打开门。
张公子哼一声,脑袋仰得老高,下巴对着端木翠的脸。
端木翠笑嘻嘻的,也不生气,又招呼展昭:“展大人也一起进来吧。”
展昭吁一口气,这才过桥。
进屋围桌坐下,张公子东张西望:“翠玉呢?”
“还在涂脂抹粉吧。”端木翠说,“总不能蓬头垢面地与公子相见啊。”
张公子露出得意之色。
“有一句话我想当面问过公子,公子对翠玉可是真心?”
张公子眼睛一瞪,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此心可昭日月。”
张公子真的很喜欢瞪眼睛,也真的很喜欢拍胸脯。
“可是,”端木翠现出忧郁的神色来,“女子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万一翠玉将来年老色衰……”
“我是如此肤浅之人吗?”张公子又瞪了一下眼睛。
“原来如此……”端木翠别有深意地拉长了音调,“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张公子说过什么,自己需得记得,切莫出尔反尔,伤了翠玉的心啊。”
“那是自然。”张公子满口应允。
端木翠又看展昭:“展大人的胆色如何?”
“勉强说得过去。”
“那便好,待会儿如有变故……”
“展某自会应付。”
端木翠讳莫如深地一笑。
如有变故?会有什么变故?
端木翠适才的话似有所指,莫非这翠玉,并不是张公子想象中的貌美娇妍?否则,端木翠为什么一再要张公子表明“并非为了容貌”而爱上翠玉?
思忖间,内间丝竹之声渐起,曼妙宛然。伴随着丝竹之声,一个盛装美貌女子自内屋款款而出。
张公子激动不已,霍地站起身迎上去,握住那女子双手:“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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