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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夜遥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沉下了脸,小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你们做个游戏,三位这些年以来破获的大小案件我都详细了解过,也很着迷,还听说你一直在寻找自己心目中的风景,是吗?”
“把话说清楚了,不要绕圈子!”恽夜遥语带戒备。
在边上的谢云蒙意识到恽夜遥语气不对,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电话,对着话筒正想质问,没想到却被话筒对面的人给抢先了。
话筒对面这回没有传来说话声,而是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以及持续不断用什么东西敲砸的声音,几秒钟之后,话筒里安静下来。
谢云蒙怒吼道:“喂!说话!!”
可是话筒对面的人根本不准备立刻搭理刑警,他粗重的喘息着,好像扔掉了什么东西,又过了十几秒,才断断续续的说:“是……刑警先生……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刚才把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给杀掉了,再过六个小时,我就会开始在薰衣草别墅里继续杀人……现在,薰衣草别墅里总共有七个人在聚会,这七个人能不能留下幸存者?就看你们……能不能及时赶到那里了!”
终于,当快要接近下午一点钟的时候,两辆汽车停在了仓库远处没有垃圾的地方。
黑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三个人走下汽车,看着三个人互相交谈,磨蹭了一会儿之后,才拿起了手机,这部手机他准备今天用过就马上丢掉,不再使用,连电话号码也一样。
为了指纹不留在任何地方,黑影还很小心地戴上了手套。
可惜,所有的这一切,最终都成了无用功,电话是按照计划打出去了,对方也完全接收到了黑影所要传达的信息,但是当传达者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脖子却被无情地扭断了,只留下一个被砸烂了的木箱子,和嘴角的一缕鲜血与之作伴。
黑影死的时候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他抽搐的手指抠挖着地面,而眼睛则停留在木箱裂开的缝隙上,死死瞪着里面另一双恐怖发白的眼睛……
——
恽夜遥和莫海右的推理是正确的,仓库里确实存在着凶手留下的第一个线索,那就是一定会发生凶杀案的证明——尸体!
不是一具,而是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尸体分别是一男一女,身上都携带有身份证明。莫海右第一时间开始查验尸体,而谢云蒙则立刻打电话到了附近警局,让他们带人过来支援。
恽夜遥环顾仓库内部,这里应该是某个画家蜗居的地方,地上墙边胡乱堆放着许许多多的画板,有的还只画了个轮廓,有的已经上好色彩,画工非常漂亮。尤其是靠在窗边的几幅画,都是一个女孩美丽的背影,还有如紫色海浪一般的薰衣草花田。
再低下头看地上的男尸,他就倒在仓库中央,嘴巴和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好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了一样,直到莫海右掀开男人的衣领,恽夜遥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脖子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几乎整个脖子都肿了起来,青紫泛上皮肤,看上去非常吓人。
不是完全脱离,而是莫海右抬起的部分像被撕开一样与下面的身体慢慢分开来,能够感应到有一部分还是黏连着的。当莫海右解开女尸的衣服,里面露出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忍直视。尸体肩膀以下部分被刀画的惨不忍睹,有些皮肉肌理已经被砍断,而有些还黏连着,残破的皮肤下,血管和神经历历在目,甚至有的地方还能看到黄白色的脂肪层。
“杀死这个女人的凶手,一定对她恨之入骨,要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使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裙子上没有一点血迹,证明这条裙子是后来换上去的。”
莫海右的话让恽夜遥和谢云蒙同时转头看向他手里的尸体,恽夜遥立刻别过头去不忍直视,而谢云蒙则狠狠咒骂了一声,他觉得凶手简直丧心病狂。
莫海右冷着脸继续检查尸体的刀伤,他用手指轻轻掰开每一条刀口,发现它们都很深,凶手在杀人的时候用足了力气,还有,在刀口边缘处,除了干涸的血迹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颜色同血混合在了一起。
莫海右剥下一块血痂,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松节油的香味和淡淡的刺鼻味道冲入鼻腔,那是油画颜料的味道,莫海右站起身来对恽夜遥说:“杀死这个女人的凶手应该会经常接触到颜料,她每一处刀口上或多或少都有松节油的味道,说明凶手在杀死她的时候,手指和能接触到的部分上沾满了油画颜料,所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蜗居在这里画画的人。”
此刻恽夜遥正在观察着窗台上的那几幅油画,而谢云蒙正在他们身后,把仓库另一头的画板一块一块揭开来看,这些画板都很大,谢云蒙把它们堆放在地板上,不一会儿,就已经堆得很高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恽夜遥对莫海右说:“小左,我觉得窗台上的这些画也是凶手留给我们的暗示。”
“怎么说?”
“首先,它们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孩,还有同一片薰衣草花田,女孩虽然只有背影,但背影的轮廓全都一模一样,甚至头发的长度,耳朵的形状以及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坠也都一模一样。还有就是薰衣草花田。”恽夜遥指着被他归类到一起的画作。
莫海右回答他说:“戒指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车祸现场,而是过了很久之后,死者的父亲从女儿男朋友父母手中得到的,谁也无法确定这枚戒指到底是谁买的。也许是他的父母为了给儿子正名,编出来的谎言呢?死者的男朋友已经在城里生活了很多年,任何变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并不是说他一定对当年的车祸负有责任。”
“我只是提出这种可能性,在没有调查出最终结果之前,任何可能都要被列入我们的脑海之中,小遥。”
“好吧,我承认小左你说的我不能完全否定,那么还有第四种判断呢?”恽夜遥问道。
但是莫海右却打住了,他看着恽夜遥说:“你真的想不出第四种判断是什么吗?”因为涉及到恽夜遥的老朋友,所以莫海右不想直截了当说出口,他盯着脸色逐渐和自己开始类似的演员先生,等待着。
片刻之后,恽夜遥把头撇向窗户说:“我知道,你指的是吴先生,她女儿的男朋友穷困潦倒,父母家的条件也极差,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女儿带来富足的生活。而且吴先生对我说,他在女儿死亡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女儿有一个男朋友。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了。”
“对,”莫海右说:“你前天打电话给我之后,我就立刻去翻出了当年的车祸档案,吴先生的女儿死之前和她的男朋友已经交往了很多年,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一般做家长的不会迟钝到这种程度吧,更何况那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有可能想要摆脱麻烦的人并不是他女儿的男朋友,而正是吴先生自己。”
“至于肇事司机,吴先生完全可以将他藏在自己的宅子里躲过调查,当时吴先生是最大的受害者,调查下来没有任何与他相关的线索,所以警察不可能去搜他的家,也正是因为如此,肇事司机才有可能平安无事失踪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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