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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瑜裴冷冷垂着眼皮,神色阴冷诡谲,音调又低又缓:“元爱卿,你怎地不说话了?”
元君睿衣衫已经被汗水濡湿,心跳如擂鼓,嘴唇不停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陛下……”
郑瑜裴把玩着一个琉璃盏,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冷冷道:“来人,把元将军拉出去……”
“陛下!”
元君睿急急起身道:“臣说,臣马上说!”
柳河镇干旱已经持续了三月之久,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们纷纷指着朝廷不做事,却不知其实三月前陛下便亲自开国库,拨了一笔银两过去,却被层层克扣,到了柳河镇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元君睿因曾立下军功,在圣上面前还算有几分薄面,一来二去的,便求到了他头上。
郑瑜裴气得摔了琉璃盏。
元君睿却仍旧希望郑瑜裴先紧着百姓,他跪着磕了一个响头:“陛下,如今百姓已经闹了起来,还说……还说……”
郑瑜裴冷冷一甩袖,道:“元爱卿要是不会说话,往后也不必再说了!”
元君睿背后霎时出了一片冷汗,脱口而出。
“他们说您是……暴君!”
“放肆!”
元君睿猛地站起了声,刚要发怒,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陛下……大事不好了!三公主出事了……”
太监一进门,便见大将军元君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额角还有一丝血迹,而陛下脸色奇黑,还摔了自己最爱的琉璃盏,他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郑瑜裴冷道:“萧应浅又闯什么祸了?”
“陛,陛下……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郑瑜裴冷冷地撇过元君睿,抬脚离开了御书房。
半响,元君睿才慢慢站起了身,揉了揉膝盖,又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郑瑜裴一来到御花园,便见到了换身湿漉漉,满脸泥浆的萧应浅。
而自己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翘着脚坐在树上,怡然自得地吃着小笼包。
他眉心顿时忍不住一跳。
萧应浅一眼便看到了穿着长袍的郑瑜裴,顿时憋着嘴,呜呜大哭着跑了过去。
她委屈地指着树上的元鲤鲤,哭诉道:“父皇,这个野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儿臣和她说话她不搭理,还把我推进了荷花池里,您看我的衣服,我最喜欢的发簪也掉进水池里了,她这么欺负您女儿,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元鲤鲤皱了皱眉,瞪着葡萄大眼道:“你骗人!”
似乎觉得气势不够,元鲤鲤一跃跳下了树,肉肉短短的身子像个白糍小汤团儿。
她几步来到萧应浅面前,叉着腰仰着头:“是谁欺负谁?是谁找宫女把别人按着要人磕头?是谁要把别人推下水淹死?”
萧应浅瞪大眼睛。
粗鲁无礼!
她可是堂堂公主,这小豆丁竟然敢在她面前这般说话,父皇才不会相信她说的!
对!
父皇还在呢!
萧应浅仿佛想到了靠山一般,仰着头委屈地瘪着嘴。
“父皇你看她,你快快找人把她拖下去,我挑断她的四肢,撕烂她的脸,再扒了她的皮,把她放在油锅里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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