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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他挖坑损了一把,我狠狠剜他一眼,他注视我目光十分温柔说,“美人就该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横眉冷目也诱人。”
他这样夸我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想说并没有那么好,他忽然一本正经打断我,“我只是随便说,没有指你。”
我伸手在他胸口健硕的肌肉上狠狠掐了下,他闷笑出来,观察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一名医生装扮的男子和一个粉色制服的女护士,两个人脸上戴着隔离口罩,出来后立刻将门关上,女护士对服务台说将二组值班人员叫过来,把里头的感染病人送去隔离病房。
她话音刚落观察室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夫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推开旁边的盥洗室大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周逸辞将烟卷投掷进我们对面的清洁桶内,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我跟随他一起过去,那名大夫和护士清理好从盥洗室出来,周逸辞喊了一声邹芳,那名女护士脚步果然一顿,她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她长相一般,皮肤很白皙,利落的短发背在耳后,那名大夫看到这个情况和她打了声招呼匆忙离开,只剩下她自己时她问周逸辞,“我们认识吗。”
周逸辞说,“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方便谈谈吗。”
邹芳很谨慎,她摇头说,“我现在工作,有事找服务台。”
她似乎特别早熟,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动作表情很老成,她转身要走,周逸辞对着她背影说,“很多事还是尽量你我私下说,如果我找到院方,事情结果不会太好。”
邹芳脚下一滞,她略微偏一点头,“什么结果不好,医患矛盾我们这边也有解决部门。”
“邹护士实习期的矛盾,部门现在负责解决吗。”
邹芳似乎对那件事还记忆犹新,她迅速回过头来看,她只盯着周逸辞愣怔了两三秒钟,便迅速剥开前面阻挡的人群飞快跑开,这栋大楼内穿制服的护士太多,她又戴上了帽子,很快便湮没在层层人海内,我抓住周逸辞袖绾,“她跑了,看来她最少也知道一点隐情。”
周逸辞让我待在原地别动,他快步走向邹芳消失的走廊分叉口,我哪里待得住,也跟着一起跑过去,在一个康复室门外发现了正慌张开锁可由于手抖而迟迟没有打开的邹芳。
周逸辞走到她身后,伸手按住她腕间,“你紧张什么。”
邹芳根本不愿久留,她一把拂开周逸辞的手,“我不认识你。”
“聊聊不就认识了吗。人和人是生下来就彼此熟悉吗。”
“我在忙工作,没有时间和陌生人说话。”
邹芳用力扯了扯锁头,发现她拿错了钥匙,她整个人都非常暴躁和惶恐,她推开周逸辞想要从反方向跑开,我将手臂伸展挡住她,“邹小姐留步。”
她抬眸注视我,脸色非常难看,“什么意思?”
“我是一名孕妇,邹小姐清楚医患矛盾有多激烈,我也不想为难陷害你,可如果你再强行挣扎,我很有可能因此误伤。”
邹芳听得出我话中威胁,她指了指我头顶的摄像头,“那里记录一切,是你们强行阻拦我,我没有推搡触碰过你。”
“摄像头真能记录一切吗?包括三年前的黑暗勾当,也可以记录吗?就算记录了又怎样,有权有势的人不一样可以颠倒黑白,抹杀掉自己的恶行。”
邹芳胸口剧烈起伏着,她不断重复一句话,“我不认识你们,我也听不懂。”
“我要知道三年前为穆家三太太沈碧成女士做接生的胡医生下落,以及为她幼子和穆老先生做亲子鉴定的经手人员信息。”
邹芳冷笑,“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医院,不相干的人想打听这些隐私,我们就会告诉吗?医护人员为病患保密,是我们的职业操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开口。”
我拍了拍手鼓掌,啪啪的声响在寂静惨白的走廊上悠荡回响,我听着都觉得瘆人,“说的真好,可惜你的同行能昂首挺胸讲述自己的职业操守,你却不能。不管你是遭受了胁迫还是拿了不义之财,你根本不配身上这身制服。三年前与沈碧成女士有关的人员一时贪欲,戕害了一个无辜婴儿,一个年轻女人的大好年华,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我这番开门见山的定论让邹芳有些惊慌,她此时才确定我们是掌握了一定证据来者不善,她站在那里没有了最初的硬气,我不动声色看向周逸辞,他垂着眼眸看手机,似乎不方便插手女人间的事,我对邹芳说,“这件事是不是齐良莠和莫雄找你们交涉的,没有透过院方对吗。”
邹芳听到齐良莠和莫雄的名字,她身体狠狠一颤,这样剧烈的反应让我有了很大把握,我刚要再攻克她,她忽然有些激动抗拒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两个人,我每天接触那么多病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生生死死,三年前的事难道还要装在脑子里吗?”
我盯着她眼睛,她目光在躲闪我,每每和我对视就会立刻挪开。邹芳只是个年轻女人,她没想到三年间相安无事,竟然还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她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再次浮出水面她自然慌张无措,今晚绝不能放过她,否则她一定会消失,而且一夜间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周逸辞浏览完一条信息后,他面无表情把手机关掉,他从口袋内摸出一张卡片,递到邹芳面前,她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搜寻记忆是否曾经见过,她当然没有,三年前周逸辞还没有和穆锡海相认。
她伸手迟疑着接过来,当她看清楚那上面的文字后,整张脸立刻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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