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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卡里总是慵懒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些跃动。
“你似乎很高兴?”
“……很奇怪?我也曾是个男人,现在是最强生物,知道了最强之上还有更强,不是很让人兴奋么?再说了,不变的生涯里有一个新奇玩意,不是很能解闷么。为了解闷,我甚至还学了这个,你看——”
扎卡里说着,左手两只手指夹住冒险者卡片,右手一交错,卡片消失不见,手腕一抖,卡片又出现在指尖。
来回变化了几次,爱莉希雅终于忍不住道:“格雷森,冒险者卡片不是扑克牌……最大的区别是,它是会发光的,特别是在晚上。”
“……无趣的娘们。”
……
“格雷森……你为什么只问我的事,不提你的事?”
又聊几轮,小仙子爱莉希雅已经飞不动,落在扎卡里肩上,浑身酒气,却还是抱着酒瓶。
“格雷森……我现在是扎卡里,不是格雷森。”扎卡里晃了晃已经见底的酒瓶,看了她一眼,“你早就应该叫我扎卡里了,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改口?”
“扎卡里是你的假名吧?湖中仙子不能说假话,说了假话会死的。”小仙子打了个酒嗝。
……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吐槽起。
扎卡里看着星空,喝下最后一口酒:“格雷森……我连格雷森的样子都忘了。你喜欢吃腌黄瓜,喜欢蓝色,喜欢读男同小说……而格雷森呢,知道他兴趣的人早都死光了……什么眼神,有什么好可怜的……那些人有一半是寿终正寝,有两成是死在战争里——算是死得很幸福了,最离谱的是两个老头——他们是死在同一个女人的肚皮上的,你知道,就是……全身赤裸。”
“啊叭叭叭叭,话题别扯远了,我不是来找你诉苦的,也不是来和你拉近关系的,”
“复活格雷森就是我找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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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卡里仰头,酒瓶里已经再没了一滴酒。
他心里早就没有一丝波澜,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有些口渴。
“不是的,格雷森,我可以直言,你就是格雷森。尽管你总是把现在的自己和两千年前的自己分割开来,但你并没有变化那么多。”小仙子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神志模糊了。
扎卡里鼻子里哼了一声。
“格雷森,你就不能对我好点?”湖中仙子忍不住吐槽,“从我们一重逢,不是泄火,就是捆绑,还有现在,甚至还灌酒……你打算对熟睡的我做些什么?”
“……给我一个对你好的理由?”
“我不能信任你,格雷森。虽然事实上我很难信任任何人。但是也许,你对我好点,我可以对你更坦诚点?”
“我不需要你的坦诚,我可以自己看。”
“……‘未来坍缩’,你是这么叫的对吧?当‘可能性’出现的时候,你可以提前捕捉到其结果,甚至施以改变’?”小仙子抱着酒瓶,“作为‘不死’的一个环节,它是我给你规避死亡的赐福。”
扎卡里没有回答。她说的那个名字确实是扎卡里起的,那个观测骰子的能力的名字。
“不要太依赖它了。”小仙子又说,“虽然你对它的应用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但是你终究不是真的不老不死。”
“听起来你似乎挺为我着想?”
“我们是盟友,格雷森。我们互相无法信任,但总要试着结盟的。”
扎卡里扭头看去,那似乎是第一次喝酒的小精灵已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酒精能让人失去自控能力,某种意义上,醉酒的人是最为坦诚的。
扎卡里想要的不是她的坦诚,是想要她的口无遮拦。
扎卡里心跳加速起来:
“——湖中仙子,你为什么要玩弄别人的愿望?”
说到心跳加速,有时候会让人联想到恋爱——这是一种片面的曲解。更多时候,心跳加速只是因为单纯的紧张、身体状态的调节、或是纯粹的恶意。
扎卡里并没有喝醉,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决定湖中仙子的生或死。
小仙子爱莉希雅连打好几个嗝,头上没有任何骰子:
“格雷森……嗝,我就是这样的。生来就是这样的。”
扎卡里呼吸粗重,鼻息间隐约有龙炎。
小精灵一幅将要睡着的样子,无力地用怀中的酒瓶撑着身子,面红耳赤,呼吸均匀,一身洁白、浅绿配色的轻薄纱裙披在身上,与幽土大陆畅销童话故事《光与暗之诗》第六卷里,引路小精灵的插画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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