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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霄北长身靠在椅背上,不置一词。
无论说什么都没得到回应的沈自山,若不是手机上还显示在通话中,他已经疑心谢霄北挂断了电话。
可这种不回应的无视,便已经足够就激起沈自山心中的怨恨。
“你费心瞒着南意怀孕的事情,想必是自有顾虑。”
谢霄北狭长深邃的眸子眯起。
沈自山已经被接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再没有合适的肾源,他一生的终点就在眼前。
死亡面前,多年来汲汲营营维系的体面统统化作泡影,“想必你也不希望将来我的外孙一出生就没有长辈的疼爱……”
谢霄北削薄唇角疏冷勾起:“沈总这是在……威胁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要活下去的沈自山,便顾不上颜面:“想必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有程家做靠山,找到合适的肾源,并不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话落,沈自山便喊了一声“王记者”。
这一声与其说是给王记者打招呼,不如说是喊给谢霄北听的。
谢霄北唇角冷冷勾起,“好。”
通话结束,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反扣在偌大的书桌上。
他眸色阴沉凌冽,蓦然对上书房门口沈南意视线,神情顿了顿,恢复以往的平静,他淡声问:“怎么还没睡?”
沈南意缓步走近:“不要答应他。”
谢霄北漆黑眸光不见底色,“你不必操心,回去睡觉。”
沈南意皱眉:“我跟你说认真的,那个沈之延跟他的匹配度很高,可他却没有坚持让沈之延给他捐赠。”
她一直没跟谢霄北说这件事情,是觉得实在太可笑。
沈自山宁愿找她这个怀孕的女儿捐肾,都不愿意让刚刚认回来的儿子捐肾,如今是找上女儿的金主,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金主想办法找肾源……
书房的大灯已经关闭,只有桌前的台灯还亮着,沈南意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从昏暗之间走到明亮里,“人心最是欲壑难填,你应下这一次,还要有数不清的麻烦。”
谢霄北看着她数秒,“你怀孕的事情,不能被泄露出去。”
沈南意皱眉:“你在防着谁?”
谢霄北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勾了勾手指,让她再靠近些。
沈南意迟疑走近。
“啪”。
桌上明亮的台灯关了,周遭陷入一片灰暗。
只有门外零星投过来的昏黄灯光。
沈南意愣神中,被男人拉坐在他腿上。
视野内一片昏暗,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大掌正贴上她的侧脸。
“担心我?”他问。
夜色里,沈南意捏了捏手指:“不管怎么样,金主的财富决定我的生活质量,我,我总是不希望你……破产。”
夜色是这世间最好的面纱,彼此看不到神情时,像是就能听到心跳。
谢霄北似乎是笑了一声,“很喜欢我的钱?”
沈南意咬唇,轻哼一声问他:“你不喜欢钱,你每天忙什么早出晚归。”
谢霄北食指中指并拢,指背轻蹭她的面颊。
自然是,喜欢。
没有钱,昔日矜贵,如今养着依旧很贵的娇小姐,怎么会乖乖的靠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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