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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柏说:“住得近,穿过这条胡同就是,哪用得着坐轿。”
虞幼文对京中熟悉,根据袁柏说的,大概猜到他住西城坊。
他微垂首,就着长随手中灯笼,看到袁柏还穿着薄底单鞋,方才长袍罩着,都没发现。
虽然官员俸禄低微,但他一个五品郎中,能混到这般境地,想是跟他性子脱不了关系。
虞幼文略一思忖,随意地说:“我也是孤身一人在京,过了正旦节,不如你去我那玩儿,一起热闹些。”
他这么说,袁柏倒不好拒绝:“那感情好,你那园子雅致,上次匆匆忙忙都没仔细看。”
巷子口刮寒风,不是闲聊的地儿。
两人道别后,袁柏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喊住虞幼文:“崔大人……”
虞幼文回头看他,他身后的长随正巧打了轿帘,布帘下露出一角明黄衣衫。
袁柏神色僵住,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他与人相交不看相貌,此时烛影侧映,才恍然发现,虞幼文那张脸着实漂亮。
想到太子殿下的那些风流韵事,袁柏皱了皱眉:“多谢你解围。”
这人真倔,道谢都别别扭扭的,虞幼文心想,面上和煦地笑了笑:
“同僚一场,袁大人不必客气。”
目送袁柏走远,他转身上轿,倏地看到昏暗光影中的虞景纯。
“嗬,吓死人啦!”
虞幼文把他往窗边挤了挤,一双漂亮的秋水眸恼怒地瞪着。
虞景纯在这等了快两个时辰,手炉里的炭火都已熄灭,没想到刚见着就挨了埋怨。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命根子,连眼也不知道眨,他看见崔文鸢嫣红的唇因吃惊微微张开。
染了酒香的唇间隐约可见嫩红舌尖,周围环着莹白的齿列。
他凝目看着,腔子内翻腾的火迅速蔓延开来,冻得僵硬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交错抵在绒毛护手里,微微颤抖着。
他想靠轻缓的吐息来平复妒火,却许久也未有成效。
林烬那狗下巴有什么好咬的,啊!
他扔了绒毛护手,发怒了:“跟别人说话恁小意温柔,怎么一到我这就甩脸子!”
虞幼文不解,他哪甩脸子了,不过就惊了一下:“你进宫禀事挨了骂?”
一句关心就让虞景纯熄了火,他撇过脸:“父皇怎会骂我。”
“那你跑我这撒气作甚?”
虞景纯下巴痒,不理他。
虞幼文捡起地上的护手,伸进去,冷冰冰的,他的小铜炉在荷园加了炭,这会儿正暖着。
“诺,给你暖手。”
虞幼文递的手炉没人接,虞景纯说:“你怕冷,自个抱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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