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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琪的案子在御前也闹了足足有三五日,实在把乾元帝给折腾烦了,又体谅昌平伯的丧子之痛,只不痛不痒的训斥了两句,再不叫他到福宁殿去回话。
王曦月是直到听说了这些才算放下心来。
至于萧弘深被牵扯的那个案子,这大约过了有十来日光景,裴令元也算是弄得差不多清楚。
进宫去回话时候,是带着萧弘深一起的。
萧弘深掖着手站在殿中,甚至比裴令元的位置还要靠后一些。
这并不合规矩,但乾元帝准了,就没所谓什么规矩礼数。
“……所以依臣目前探查所得,颖国公的确是无辜的,至于诬告之人究竟是谁,幕后主使如今还没能查出痕迹,可见他们用心良苦,做事很周密,朝廷如此重视这个案子,臣也是与刑部和京兆府的大人们互通过有无的,还是没能查出来。”
裴令元把该回禀的都回禀清楚,具体细节他是拟了奏本呈送的,这会儿拱手礼下去,端的是请罪的架势:“臣无能,有负官家所托。”
乾元帝听到此处摆手叫他起身:“也不算你无能,你已经很能干了。这案子水深,你能拨开迷雾,还二郎一个清白,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叫二郎,萧弘深才抬头望上去。
他这么大的人了,这会儿眼窝一热,鼻尖都泛酸起来。
长这么大,父皇对他的疼爱有多少呢?
萧弘深是从来不愿意去想的。
因为几乎没有感受过,能想出什么呢?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都是属于大兄和三郎的。
他本就非嫡非长,实在尴尬,母妃又没有那样得宠,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东西原本就是不属于他的,也不必去想。
母妃也一向都这样教导他。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
否则过去二十年,他不知要生出多少怨怼。
如今这架势情况,父皇心里是有他的,也愿意护着他,相信他的,萧弘深心里说不动容是假。
他喉咙发紧:“父皇……”
那一声叫出口实在沉闷。
乾元帝也听得心口发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事情调查清楚就好,你自己是清白的,旁人如何能冤了你去?打从一开始,父皇就是信你的。
从小到大,你是最让父皇省心的孩子,文治武功,样样能干。
行军打仗的人在这上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些事,无非是为了银子,可你常年在军中行走,也没那么多要用得到银子的地方,何苦来呢。”
他就是这样的。
连裴令元都觉得心中一寒。
萧弘深心底泛起的那点儿动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父皇也只是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亦或者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没错,父皇压根儿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即便是他做了筹谋,也没什么用处。
而数年间父皇传递出的消息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是聪明人,就该知道父皇心意,既然知道,便不必做那些没用的事,白费功夫不说,还把自己置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萧弘深垂眸,眼皮往下压:“父皇说的是,如今儿臣开了府,府上一切也都没那样奢华靡费,实在是用不着什么银子,每岁所得俸银已经很够用,更不要说父皇疼爱,母妃怜惜,时常贴补儿臣,赏赐的那些东西更是用不完了。
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儿臣是绝不会做的!”
他当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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