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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的好脾气好说话,他算是领教了,自然有所改观。
再说了,那也都是在家里。
在外行走的时候究竟如何,可实在说不好。
二十二岁的礼部侍郎,能好说话到哪里去?
这事儿可说不准。
他要真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朝野上下谁会真把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郎君放在眼里?
“总之表妹的意思我听懂了,也不必担忧,我这么大个人,还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情同大表兄生出什么嫌隙隔阂,原本也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情。”
崔煦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事儿真就揭过去不提了一样。
王曦月那口气长舒出去之后,眉眼弯弯望过去,紧接着纳福做了一礼:“那崔表兄早些回去歇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崔煦之一口气赌在胸口,憋着没能吐出来。
王曦月已经迈开细碎的步子朝着内宅院方向去。
她就连背影都是好看的。
崔煦之深望着,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叫了一声表妹。
其实到了嘴边的那句话是阿月,他还是觉得太过唐突失礼,怕小姑娘不高兴,惹恼了她,他在这长宁侯府里走动都要艰难很多。
王曦月顺着他的声音收住脚步,回头看他:“崔表兄还有什么事吗?”
崔煦之快走三五步,至于她身前才停下:“表妹除了投桃报李四个字,对大表兄,就没有别的心意了吗?”
王曦月脸色骤然一变,崔煦之实在也怕她生气,赶忙又说:“我只是随口一问。大表兄那样的人,高高在上,大约从小到大只有他庇护别人的份儿,突然从表妹口中听得此番维护言论,我也是一时觉得新奇,或许大表兄听见表妹这番话,也会觉得新奇吧。
我想表妹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思,或许……或许是因为别的。”
他抿唇,声音渐次弱下去:“这样问固然是很唐突失礼,也许冲撞冒犯表妹,可我这人,心里想到了,憋不住,早晚也会同表妹问上一句,不如此刻顺势问了,免得来日又难以启齿,开不了口,还得寻了机会来问。”
崔煦之这人还真是有趣。
他站在那儿,也是坦荡君子。
就像是她第一眼看到崔煦之这人的时候。
惨绿少年嘛,本该如此。
对他这样的人确实也很难提起怒火来。
总之她很难。
王曦月还是平缓着心绪,笑了笑:“崔表兄这话问的叫我怎么回答你?或者说崔表兄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崔煦之不知道。
是想听王曦月说喜欢,还是说不喜欢。
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王曦月看他的模样,心下隐隐有了答案,眼皮往下压了压,长卷的睫毛在眼皮下扫出一小片的阴影来:“崔表兄其实有想听到的答案,也有你猜测的答案,可你一定要听我亲口说,我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的。至于大表兄——
他是很好的人,全天下的年轻小娘子倾心爱慕都是很应该的事情。
我这样说,崔表兄觉得中听吗?”
当然不中听。
他就是有过这样的猜测,又迫切的希望小姑娘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才会追上来问。
可是她给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崔煦之反而更加抓心挠肺。
他深吸口气:“我只是……好,表妹的意思,我还是明白了的,大表兄的确很好,或许是我出现的时机不对,若是能早点出现在表妹身边——表妹当我没有问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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