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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二,益国公府的马球会开的热闹。
宝盖香车,一辆接着一辆。
马球场上黄沙飞扬,小娘子们围坐在高台上,只管看着郎君们下场去玩。
朱静怡靠坐在王曦月身侧,剥了颗葡萄,给王曦月递过去:“要再看会儿吗?我听她们说一会儿世子也要下场。
他是难得下场的人,国公夫人的马球会开了这么多场,他次次都来,但从没下场打过球。
以往那些人起哄,他也都推掉了的。
今年好像是因为三殿下要打一场,彩头是国公爷珍藏数年的白玉棋,一整盒的,说是国公爷当心头肉一样宝贝,这回也不知道国公夫人是怎么说服了他,肯把那套东西拿出来做彩头。”
王曦月眉梢挑着:“任凭再好的东西,三殿下也会看在眼中的吗?”
朱静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快别说这样的话吧,那确实是好东西,官家是爱棋的,很喜欢跟人对弈下棋,三殿下大概是想博得头彩,把东西带回宫,送给官家。
本来马球会上博头彩也是出风头争光的事儿,说给官家听,官家大概也欣慰。”
怪不得朱静怡说的这样委婉。
原来是为了讨好官家。
果然做皇帝的儿子也很难,比寻常人家的孩子们要更艰难。
又要讨好,还得小心翼翼,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以免让官家生出猜忌。
王曦月咬了一半的葡萄送到嘴里,水滋滋的,甜到了心缝里去。
她还要说话,许宝妆拉着裴清如和裴清宛一道上了高台这边来,纷纷往她身边坐了下去。
王曦月本来自己一个人坐着一把椅子,宽宽敞敞的很舒服。
这会儿许宝妆来了,非要跟她挤在一块儿,贴着她抱着她手臂:“你的小马都给你弄好了,晚点儿咱们看完打马球,就能到到面去跑马。
我刚才听她们说世子也要下场,那咱们一块儿看看吧?”
王曦月脸上笑意就更浓了。
裴令元还真是受欢迎。
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无论走到哪里,在什么样的场合下,都是万众瞩目,最受欢迎的。
哪怕和他比肩的是皇帝的儿子们,他也从来没有逊色过。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高台上已经站满了人,那些高门里的小娘子,素日里端着端方,哪怕再活泼伶俐的小娘子,平日在人前,尤其是人多的场合都还想着要端着气度两个字。
这会子竟什么都不顾了。
结果还没有等到裴令元要下场,郎君们换好了衣裳选好了自己的马,高台上的小娘子一个个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也没瞧见裴令元身影。
王曦月听着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无非都是在问裴世子怎么不在。
她才眼皮一沉,正要起身去看,忽而被身边一只手给拽住了。
许宝妆抓了她:“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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