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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北凉第一次向这方天地放声。
循着鼓声,当徐凤年出现在城外后,一道道身形如同一颗颗流星,纷纷坠落在拒北城外的地面之上,与年轻藩王同处一线,向北而立。
位于年轻藩王左侧,是一位由西蜀赶赴北凉的中年剑客,武评四大宗师之一,邓太阿。
他双手负后,腰间悬双剑,大风拂面,让这位因为相貌平平而常年行走江湖,却从未被人识破身份的桃花剑神,终于流露出一种天下剑道唯我独尊的剑仙风采。
年轻藩王右侧,是一袭白衣,正是拥有北莽公主坟大念头和离阳逐鹿山教主双重身份的魔头洛阳。
她没有转头望向徐凤年,而是目视前方淡然道:“你失约了。”
年轻藩王微笑不语。
徐偃兵手持铁枪重重落在邓太阿左侧,轻声道:“不曾想今生还有机会与桃花剑神并肩作战。”
邓太阿简明扼要地回答道:“我亦是幸甚。”
一袭紫衣飘然落地,轻轻跺脚,裙摆打结处轻轻松开。
轩辕青锋笑意释然,如天真无邪的世俗女子,当年那场大雪坪变故之后,这位惊才绝艳的女子第一次如此轻松。
此战之后,你我再无相欠,那就再无相见好了。
朱袍徐婴落在白衣洛阳身侧,转头嫣然一笑,满脸欢喜,看着她与他。
白衣白的隋斜谷落地后,抬起那条独臂,双指捻动雪白长眉,这位吃掉世间无数名剑的老人依旧不曾佩剑,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
杯酒满日月,吐气摧五岳。
目盲女琴师薛宋官抱琴而立,脑袋微斜,并拢双指轻轻按在琴弦之上,一触即。
叩指问长生,叩指断长生。
吴家剑冢当代剑冠吴六鼎望向前方的北莽大军,啧啧笑道:“比起咱们吴家老祖宗当年遇上的阵仗,可要大了不少,以后定要跟温不胜好好吹嘘一番,走过这一遭后,小爷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
一直闭目示人的剑侍翠花转头睁眼望向城头,看了一眼那位擂鼓如雷的白衣女子,收回视线后,道:“我是不是丑了些,脾气也差了些?”
吴六鼎愣了愣,咧嘴笑道:“翠花!自从吃过了你的酸菜,你便是我吴六鼎此生第一等的良配佳人!必须的!”
不远处背负一柄桃木剑的武当大真人俞兴瑞闻言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贫道那位小师弟的风采。”
另一边,刀法宗师毛舒朗、年迈儒士程白霜与南疆龙宫席客卿嵇六安,三人并肩而立。
毛舒朗闭目养神,手心抵住腰间刀柄。
嵇六安眯眼望向北方,如同淘淘洪水涌来的北莽大军,泰然自若。
与儒圣境界只差一步之隔的程白霜一手负后,一手抬起拈须,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先生,谁言我辈书生无胆气?”
最左方,南诏第一人韦淼双臂环胸,身边是东越剑池宗主柴青山。
韦淼用蹩脚的中原官腔问道:“柴宗主,听说东越剑池风景很不错?”
柴青山点头笑道:“不比你们十万大山险峻幽远,却也独具特色,韦先生以后若有机会去我东越剑池做客,我定当拿出那三坛子自酿杏花酒待客!”
最右侧,于新郎和师弟楼荒各自腰间刀剑,佩剑分别是跻身世间十大名剑之列的蜀道扶乩,佩刀则只是寻常的北凉战刀。
楼荒一本正经说道:“你别忘了约定。”
于新郎一笑置之。
西北关外,一线之上。
十八人。
北莽大军之中,春捺钵拓跋气韵和皇亲国戚耶律东床面面相觑,后者终于开口道:“这也行?北凉算不算垂死挣扎?”
拓跋气韵转头望向南方,答非所问地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身边的断矛邓茂,加上你二叔种凉,还有橘子州持节令慕容宝鼎,这才三位武道宗师,就算蛛网李密弼还留有后手,似乎仍然略显捉襟见肘啊。”
耶律东床扯了扯嘴角,“如此荡气回肠的宗师大战,你爹难道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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