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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意外丢失。”檀芮有意道,“院子里,进了贼。”
檀芮虽然没有明白指出,但如今情势如此,褚世忠心里自然已经猜到了所为的贼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愈发勃然怒起,“好个进了贼!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明目张胆地派人在府里行窃!今次若不是那李嬷嬷告假返乡,周妈也不可能发现这些账本,这件事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周妈,原来是周妈。而她,不是受檀芮所指又是谁?她王氏在府里纵横打拼多年,却没有想到最后落入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褚世忠激动地剧烈咳嗽着,整个大殿内无人发出声响,只静候着他的发落。
良久,褚世忠才重新开了口,“古有七出,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为逆德,无子为绝世,淫为乱族,妒为乱家,有恶疾不可粢盛,口多言为离亲,盗窃为反义。而你多年来对我所言多为不实,以至我与其他妻、子离间,实为可恶。又假借打理后院之名大肆敛财,此为监守自盗!如此,我是再也留不得你了……”
“老爷……”王氏一脸惊恐地看着褚世忠,满是不敢置信。褚茹樾整个人也都呆住了。
褚世忠神色也异常沉痛,“如今浮出水面的仅仅是采买处,我若是细加盘查其他各处,不知又会挖出多少丑陋的内幕。”
褚茹樾哭喊着叩头,“爹,求您手下留情!您若是将娘亲休了,让她如何有颜面在世间立足?这等于杀了她啊!娘亲悉心侍奉爹爹那么多年,对爹亦是关怀备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爹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饶了娘亲吧,她今后再也不会了!”
褚世忠眼角湿润,“我若是饶了她,那日后拿什么整肃我相府?无规矩不成方圆!”
褚恒嘴角线条冷峻,面上没有任何神情,看不出心绪如何。
檀芮却出其不意地走了出来,跪地道:“媳妇亦恳求公爹饶了夫人。”
褚恒和文氏俱是大惊,不明白她此举的意图。王氏和褚茹樾都一脸恨意地看着她,不相信她会如此好心,替她们求情。
褚世忠也有些惊讶,“你说,我为何要饶了她?”
“夫人就算犯了糊涂,但她毕竟尽心竭力侍奉爹那么多年,确实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檀芮慢条斯理地说,“三姐姐说得对,夫人若是被休了,那便相当于要了她的命,她定然是没有颜面活在世上,那老爷此举,便相当于亲手把多年发妻杀了。从大义上讲,此事终究是褚家的家事,若是传到朝堂之上,众官员们知道褚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爹脸面上也是不好看,对我们褚家也是一大耻辱。”
“那难道就此轻饶吗?”褚世忠反问。
“夫人确实是做错了,既然行了错事,那便定要施与惩罚,不然褚家这家规,便真的形同虚设。”檀芮分析着,“但是这惩罚的方式,或可以稍作变通。”
“如何变通?她犯了重罪,确实让我颇为震怒,定要严惩方可警戒示下。”褚世忠神色没有半分和缓。
“惩戒自然要惩戒,媳妇以为,爹可以不把夫人休去,而是将她派到南方,寻一个寺庙祠堂作为暮年养静之所,也让夫人日日吃斋念佛,以示悔过之意。对外亦可宣称夫人暮年突然悟道,自请修行,爹保全了多年的夫妻情分,一桩丑事还会变成外人口中的佳话,如此不是甚好?”
檀芮的话一下落到褚世忠的心坎,王氏则是用最恶毒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褚世忠最终点了点头,“你这法子更为周全,便照着办!”他目光扫在王氏身上,“你明日便收拾行囊,念在夫妻情分上,我会替你择一佳处,也少让你受些苦,但,今生,你便不用再回褚家了。”
王氏一下子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褚茹樾只能抱着她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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