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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先帝继后柳氏的娘家人就有不少因罪下狱,甚至还有好几人因罪过太多太重,被直接判了秋后处斩。
他们的姻亲有关系亲密的,私下忙着到处拜访,想串联起朝臣,为他们求情,好歹留下性命,凭他们的家世和各家姻亲的照顾,也不至于过得太差。
但能在京中当官的,谁也不是傻子,见宗室和湛峥这个相爷都闭门不见,也没什么人敢响应他们。
新帝看着他们上蹿下跳无果后,也安静下去,嗤笑一声,转头通过茵茵等人的期刊将这些个入罪的官员所做的事都详细的通报了出去。
拿到期刊的说书先生起初还不敢说,但有人在主家的授意下先开了口,后头的人自然争相将这些事一一讲出来。
消息传的多了,总有那因这些官员家破人亡的人现身说法。这可是普通人身边真正遭受迫害的人,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所以民间对朝廷的处置也是一片叫好声。
就在民情最高涨的时候,皇帝直接宣布:“柳氏一族如此大胆,全赖有柳后庇护,无论杀人放火、夺人财物,被告到朝中,皆有柳后在先帝面前说情遮掩。”
“柳后先为珍贵妃,元后去后,蒙先帝喜爱,册立为后,却内不能抚育子嗣,以致先帝子嗣如今仅余寡人与十二公主两人。外不能约束族人,反而助纣为虐,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为己用。”
“寡人以为,柳后所为,实不堪为一国太后,受百姓拥戴敬仰,为天下表率。遂敬告祖宗后,决意不立太后,以柳后为贵太妃,奉养于宫中终老。”
皇帝的言论瞬间在民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柳后纵容柳家如此行事,依我看,叫她做贵太妃都高了,就该叫她做庶人,为受他们柳家迫害的人赔罪!”
“但柳后到底是陛下继母,百行孝为先,柳后再如何,陛下作为孝子,该有的尊位还是要给的,不然传到日后,岂不是对陛下名声有碍?”
“让柳后成为太后,难道就又眼睁睁看着她以此和陛下打擂台,继续庇护柳家,放任柳氏害人?陛下又不是不养她老!”
“就是,人家就算只是贵太妃,也是在宫中呢,好吃好穿,只是不能再干涉朝政,陛下这还不算有孝心?”
“行了,”茵茵坐在二楼的雅间中,吩咐冬芯,“去把门关好吧。”
想听的东西听得差不多了,茵茵自然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面前的账册上,只是难免问了一句:“这几日往来的士子、百姓谈论的与这都大差不差吗?”
铺子的掌柜垂首答道:“都大差不差,前头柳氏做的恶事传扬太广,就连小儿也能说出几句,所以如今对此事,民间反对的声音并不强烈。”
“继续注意着,”茵茵吩咐道,“若有什么异常,早些往府里递信。”
茵茵在铺子里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从后门悄悄离开。
皇帝的这场舆论战打得漂亮,而前期在柳家的事上,茵茵或者说整个宗室都出力不少。
宗室还是被皇帝登基前那砍向柳后的一剑给吓怕了,生怕皇帝不管不顾做出什么事来,如今皇帝肯护着自己的名声,只做私底下的文章,宗室中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而对于柳家的不宽恕,宗室都不觉得皇帝有什么不对,更多的是认为柳家自作自受。毕竟皇帝都忙着没想起你们来,你们不小心做人,还跳出来在皇帝面前舞,不处理你们处理谁?
柳家的事情过后,柳后在宫中的消息也渐渐没人传出。到这会儿,皇帝也不怎么想理她,却也没打算叫她过得太好。
伺候的宫人自然是没有的,从前惯用的锦衣华服,珍宝钗环,除了原本就有的,一样新的也无。新送来的东西,只有穷苦百姓或许攒上许久才能有一件的粗布麻衣。山珍海味那是做梦,但正常的饭菜吃饱却可以。
如果柳后,不对,柳贵太妃能如她面上一样,沉下心,好好过日子,说不得能这样衣食无忧的活上好多年。
但柳贵太妃曾享受过最奢华的一切,由奢入俭难,又怎么会习惯这样的日子呢。
她只觉得粗布麻衣只会磨破她娇嫩的皮肤,但从前的衣裳脏了旧了,自己多洗几回便破了。她的手也在辛苦中变得粗糙丑陋不复纤细。吃食的确管够,却让她食不下咽,甚至有些东西还喇嗓子。她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没人说话,外头有人守着,她也出不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便传出柳贵太妃把自己逼疯了的消息。
皇帝听说此事后,叫人依旧这么送东西去,偶尔也叫太医去看看,保柳贵太妃多活几年。
某次在茵茵庄子上时,有柳贵太妃从前交好的夫人忍不住低声给茵茵提了几句,意在让茵茵劝一劝皇帝。
茵茵嗤笑一声,也不压低声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那位夫人:“陛下是少了柳贵太妃吃穿住的哪一样?”
那位夫人不防茵茵不同意也就罢了,还直接给她呛了回来,当即道:“是都没少,可……”
茵茵直接打断她:“若按柳贵太妃掺和的那些事,便是废为庶人也不冤枉,陛下想着她从前性情温柔和善,人淡如菊,疑心她是否受了娘家人蒙骗,免了这些罪责,让她余生不愁吃管,只是过得清苦些,为受柳家所害的人赔罪又怎么不行?”
“黎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辛苦一年,还未必能吃得饱肚子,有衣穿不受冻,还有太医把脉养护。她柳贵太妃还有什么不满足?”
说完,茵茵又抬高了声音道:“我每每进宫,都不能前去拜见,偏偏夫人偶然进宫一两回,却能这样清楚柳贵太妃的消息,可见柳贵太妃这所谓犯了疯病,未必是真。”
眼见得那位夫人变了脸色,诺诺着说不出话来,茵茵面上笑意更盛:“毕竟是曾宠冠后宫的继皇后,当初她待咱们和颜悦色时,谁能知道她在背后护着家族那么多杀人犯呢。心思深沉如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奇怪。”
其他与会的夫人都附和道:“是啊,那会儿谁能看得出来呢。”
就是多年不怎么掺和这些的老旬阳王妃也说:“幸好陛下没叫她做了太后,否则这宫中岂还会有安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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