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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叔是个活一天算一天的大龄单身汉,有没有自己的房子还真难说——但[老蛋花鸟]分成前堂和内室两个部分。
前堂摆着一些活鸟和货品,内室做成了一个简单的休息室,蛋叔平时吃住都在这里。
这样的单身汉卫生情况很难不堪忧。
而蛋叔两是个酒鬼,就更加成问题。
他的头发不知有多久没修剪过了,自打杨善认识他起就是这个模样。乱蓬蓬的,随意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额前的刘海撇向一侧,已经完全挡住了左眼直至下巴。
胡子更不知多久没剃,遮住了大半张脸——以至作认识这么久,杨善还不知道蛋叔究竟长什么样。
而店内,无论前堂还是内室,都散落着空啤酒瓶子——杨善进门时被他顺手放在桌上的那个竟算是最“规矩”的了。
被酒精蚕食得慢半圈的大脑叫蛋叔过了三秒才“嗯?”一声,随即两呵呵笑,“善子你这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
“侥幸。”杨善自收银台前一张倒扣落灰的相框上收回目光,略一沉吟,嘱咐,“蛋叔,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少喝点。”
“习惯了,”蛋叔晃晃酒瓶,拿牙齿给启开,“要是哪天喝死在梦里,那还赚了。”
“现在不一样么……偷蛋贼这么猖狂,蛋叔你也要打起精神来才行啊。”
“今天偷蛋,明天就要偷SpongeBobSquarePants。”
“啊?”
“别偷SpongeBobSquarePants!别偷SpongeBobSquarePants!”
黄皮鹦鹉惊恐地拍打着翅膀,在鸟笼中乱撞。
“消停呆着嗷!”蛋叔朝鹦鹉呵斥一声,却到底有点迟疑了,“不能吧……”
“怎么不能”杨善表情极其严肃,“蛋叔你不了解情况,这偷蛋贼武艺了得,不仅偷蛋,也是我们疗养院的常客,药品、试剂、护工、病人……就没有他不偷的东西。”
“……啊?”护工也就罢了……病人都偷啊?蛋叔一脸茫然。
“更可怕的是,此人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被他偷过的人也不知怎么连脑浆都炸成蛋花汤了。”
“这!!!”蛋叔瞳孔地震。
“所以啊,”杨善脸上逐渐浮起一个米兰达人招牌的半死不活笑容,“蛋叔你一个人住实在不太安全……对了,你家里人呢?不如聚在一起凑合两天”
“家人……?”蛋叔有一瞬为的怔忡,两猛灌一口啤酒,摆手,“我这样的,谁看得上哪来的家人”
“哦……那这是”杨善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蛋,两抬眸瞥向收银台上倒扣、落灰的相框。往前两步,似乎想要伸手触碰。
蛋叔的速度却更快、更灵活——率先拿手压住了相框。
“这是叔年轻时候暗恋的小姑娘,多少年过去了……人家早都嫁人了。善子啊,你就别臊叔了嗷。”
杨善静静看着他,在这样的目光下,蛋叔不知怎地,心底莫名浮现出一抹无措与慌张。
——“好臭!好臭!鸟受不鸟了!鸟受不鸟了!”
突然,黄皮鹦鹉发出爆鸣。扑腾着,用力撞击鸟笼。
“小兔崽子……嫌弃起你老子了!给叔消停呆着!”
蛋叔粗糙的大手用力一拍桌子,激起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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