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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女!”
周倦挥剑而来,大怒道,“别太瞧不起人了!不准走神!”
罗艽不着痕迹移开目光,朝周倦笑了笑,却未立刻迎身回招,反而舞了一个剑花。
这剑花虽是潇洒,却也有几分古怪,不紧不慢的一横一竖,又一道绵绵长的云波浪。
配上罗艽那副淡然神色,竟显得尤其挑衅。
——是以此时演武场上,周倦固然觉得罗艽在挑衅自己。
周倦几近气急败坏,可理智又告诉她此刻该压抑着怒火、稳住阵脚。
周倦咬紧牙关,化心中怒气为剑上戾气。
却只得对方轻飘飘地解招拆招。
可事实上。
罗艽的这朵剑花,是百年以前,三清山上,叶青洲还拿不稳剑时,被罗艽这个坏师姐坏心眼地嘲笑模仿,用她几招急湍又笨拙的剑招,改良而成一朵轻飘飘的剑花。
而此时此刻,也只有罗艽自个儿心里清楚。
她这慢悠悠的剑花……
分明是舞给那台上白衣人看的。
*
演武场高台。
虽说这新生学子剑阁试炼,本该是剑阁的事务,可叶青洲作为剑阁主人,仿似也不怎么管事儿。
是故,当那袭白衣飘然而至时,唐忆显然很是惊喜。
“青洲?你怎么想到要来?”
叶青洲并未看向她,只淡淡道,“随意看看。”
唐忆‘哦’了声,也怕自讨没趣,于是不再问话。
却心道,不知是否错觉,总觉着……今日的叶青洲仿似有些不同。
依旧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可袖尾却捎了墨染丹红,如惺忪晨起、落入松风的鹤。
但……
风一过,这鹤又簌簌而起,似要扶摇而上。
唐忆这才定睛一瞧,知其并非衣着缘故。
所谓丹红与墨,原是长生剑换了剑穗。
剑穗上流苏轻盈,缀一只小仙鹤。
用以雕刻的不过寻常石块,但技法尤为精致,瞧来便也栩栩如生。
换个剑穗的事情,于旁人而言,大抵小事一桩。
——但放在叶青洲身上,绝对是一等一的、顶了不得的大事件。
唐忆深知,叶青洲对世间万物都无所谓。
更无心妆点那些身外之物。
那么此刻……
是否说明,她对世间外物……更上心了些?
唐忆顺着叶青洲的目光,也朝演武台上看去。
视线中央,是一道矫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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