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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r有话说。】启明身旁的仿生人抬手,指向墙头监控器底座闪烁的红灯,【它很急。】
上午和lover的对话不大愉快,启明一整天没理它。五个月大的人工智能挫败极了,眼巴巴地窝在摄像头里窥视启明。
Lover幼稚的言语和一根筋的思考逻辑,究其根本,还得怪罪到启明小时候编写的学习模块。
双腿残疾的小男孩想要一位心智匹配的玩伴,学习能力不能太快,最好和人类的生长曲线相当,呈现出幼儿-儿童-少年-青年-成年的趋势。封存历史数据库的人工智能,智商和情商一并跌落,倒退回十年前,它喜欢启明,却不知如何成熟地表达,像只莽撞聒噪的无头苍蝇,嗡嗡嗡嗡惹人心烦。
听仿生人这么说,启明摁开桌上的收音机,滋滋啦啦的连接声过去,lover探头探脑【启明,下午好。】
“你想说什么?”启明开门见山。
【数字人类,可以有无数个。】lover说,【之所以叫数字人类,因为它们是程序,能够进行无数次拷贝和灌注。】
“那赵骊是什么情况?”启明问。
【盖娅的数据库里有一个名叫赵骊的空文件夹。】lover说,【她是被灌注的唯一值。】
“什么、什么意思?”练西刚显然听懂了,却恨自己听得懂,他口不择言,“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启明皱眉,下意识维护:“它是来帮忙的,您别凶它。”
收音机噤声,码流静悄悄地流过,lover听见花开的声音,“哔啵”,像一颗豆子蹦出炸锅,一滴水珠浸透沙粒,摄像头殷切地注视着清俊的青年,在没有启动味觉的情况下,它尝到了棉花糖的绵软甜蜜。
核心芯片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话,世界上会诞生无数个人工智能,但只有一个启明。
只有一个启明。
Lover突然感觉难受,它对启明说过不尊重的话,启明虽然生气,却还是维护它,代码纠结成疙疙瘩瘩的死结,世界上会诞生无数个人工智能,那它肯定是最坏的那一个。
“唯一值,也就是说,您藏在家里的仿生人,是赵骊在世上仅存的痕迹。”启明说,“它是赵骊的回声,但不是赵骊,练局,您明白吗?”
“赵骊已经死了。”启明说。
练西刚垂下头,一周的美妙相处似梦境,也确实是梦境。十七岁的赵骊甜腻腻地叫他“情哥哥”,热络地提起他们的少年趣事,给他做饭,等他下班回家,他几乎把它当成她,然而这一切,来自一段模拟的代码。
赵骊的死亡,如一块石头砸进深井,二十六年后,回声传进练西刚的耳朵。
“我该怎么办?”练西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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