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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风菱毫不客气地戏谑了一句之后,小丫头原本止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哇”的一声,再次衣襟抹在眼泪上,狂哭不已。
风菱,实在太欺负人了!按道理,风菱应当在救了小丫头后,见她哭着,就该把糖葫芦递给小丫头,哄哄她。可风菱倒好,不仅冷眼旁观,还在小丫头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向她时,居然还如此傲娇地欺压了一句。
毕竟,风菱宝贝概不相送,就算只是冰糖葫芦,但是,是她风菱买的,就不给,就算小丫头也是一样。
风菱这一举动,被男子看在眼里,怎的不生出反差的视觉冲击,他先前将风菱救下小丫头一举看在眼里,自觉这应当是位善良的姑娘,可没想到这会儿却又欺负起人来,性子委实“恶劣”了些,也不知应说是可恶还是可爱,全然就跟面前哭泣的小丫头一般大小。
男子无奈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被风菱惹哭的小丫头,又摸出一块糖糕,好在他看起来是位将军,不然风菱可会以为他是变戏法的。
男子将糖糕递于小丫头,随即用他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了抚小丫头的脑袋,柔和道:“别哭了,回家吧,待会你娘亲该担心了。”
话音一落,小丫头忍住鼻涕眼泪,乖巧地点了点头,拿着两块糖,冲风菱哼了一声,便跑走了。
见状,风菱俏眸一瞪,看着跑走的小丫头,大喊了一声:“唉!我救你,你还没跟我道谢呢!”说完,便见那小丫头转过头冲风菱摆了个鬼脸,用唇语道了两字,看起来像是“谢谢”二字,即刻便溜进了小巷。
而这时,男子便见风菱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丝,随即一闪而逝,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散漫表情。
男子再次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可不想,他刚起身,随意目光往地下一扫,却见地面之上出现了几滴鲜红的血渍,像是刚滴上去的一般。
男子一愣,猛然顺着鲜血的源头看去,正巧见到一只纤细白指上,匆匆滑下的血迹,而白指的主人便是风菱。
见此,男子忆起先前的画面,当他发现烈马纵驰,眼见来不及救下小丫头时,他已经摆好了射杀马匹的准备,而突然见到风菱赶到小丫头面前,伸手挡了挡,将马挡下,于是他便收回了长弓。
那时,男子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好像马蹄已经踏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莫不是她一伸手被马蹄给划伤了?
他抬眸望去,风菱此时身着的是月白窄袖长裙,纱织两层,袖口裹彩丝,若不细看,确实看不出风菱手臂上被刮伤的痕迹,不过若是注意到了,还是能辨出她臂上有一道七寸之长的口子,此时正渗着深红。
男子顿了顿,不忍无视,心想,其实这姑娘还是应当算是善良吧,手臂伤着了都不吭一声,于是关切了一句:“姑娘可是刚刚伤着了?是否需要处理一下?”
听到男子的问话,风菱闪过一脸莫名其妙,转头盯着男子,给了一个疑问的“嗯”,随即问到:“哪里伤着了?”
这一表现,在男子眼里显得很是诧异,虽他们沙场铁血,早习惯了剑伤刀痕,一处伤口算不上什么,但是伤过之后必有疼痛,即便忍忍也得包扎,可眼前这位姑娘,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一处七寸长的口子,好像感觉不到一般。
男子略微奇怪,指了指风菱手臂,终于将她视线引至伤口之上,道:“手臂之上。”
风菱顺着自己男子手指看去,这才看到自己手上一处拉伤了如此之长的伤口,从内衣之处再道外衫之上尽是淋淋鲜血,皮削破大半,这才恍然大悟:“哦,确实。”
由风菱此状来看,她似乎并非刻意无视,亦没有遮掩受伤一事,相反,是经男子一提才有察觉。
原来,就在先前,风菱凑到小丫头跟前,一抬手,本能地就祭起了真元。
而要想,风菱如今可是与吴小俊相差无二的修为,一旦祭起灵气,那马儿撞上来就好似撞上了城墙,撞死都算最好的结果了,要是撞个魂飞魄散,可就是无妄之灾。
因而,当风菱护住小丫头,抬头对上马儿的眸子时,叹了口气:“唉,罢了。”话闭,她临时卸下了全身法术,硬生生地伸手挨了一蹄子,又道,“踩也踩了,还不停下来!”
也正因为风菱一句,马儿稳定了狂奔的气息,端端地停了下来。风菱最近自问心地难得善良,还是少造杀虐为上。反正,被踩一脚,也无伤大雅不是,更何况她知道一蹄子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忆起此处,风菱也不觉着有什么,淡淡冲男子一笑,道:“我痛感与常人有些区别,并没感觉到受伤,真多谢将军提醒了。”
风菱话音一落,更把男子给说愣了,他还从未听过,如此拉伤了皮肉却感觉不到疼痛的人。
于是,一时好奇,便就脱口而出,惊讶问道:“姑娘当真感觉不到疼痛?”
风菱看着男子惊讶的眼神,往自己冒着血的伤口上看去,眼底滑过了一丝云淡风轻的浅笑。
她痛感确与常人有别,她的痛觉几乎无限接近零,就算把她骨头打折,皮开肉绽,她也感觉不到分毫。
关于这一点,风菱不知是好是坏,也许是好,毕竟疼痛并不是好事,会让人深感难受,可也许是坏,与他人感觉不同,就好像食饭无味一般,不知“盐”重与否,有时候也确实麻烦。
其实,风菱从前还是和他人一般,受点小伤也会疼得哇哇直叫,可后来有一天再也感觉不到疼了。
她最初以为是自己体质强横,修炼筑基修得好,结果发现原是终年被妖族追得遍体鳞伤,渐渐的,痛觉上的神经衰弱了,时间一长,便再无此感。
最近一次,风菱能感觉到疼痛还是在孤山之上,强行破开虚空,拉扯末芝来对抗褚犍之时,当时,她很难得的觉着这种被唤作“疼痛”的感觉很奇妙,很新颖。
不过,这种事风菱不可能与一陌生人道起,虽然她刚刚不经意地提到,但是只是不小心说漏了,于是忙改口,给了一个客气又疏离的浅笑,道:“将军无需当真,我只是随口说说,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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