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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和沈智尚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深夜,甲板上游玩的人已经很少了,就稀稀落落的那么两三个站在那。晚上的海风很大,即使冬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这海风吹在人的身上,依旧是那么的寒冷彻骨。
轮船的栏杆把手处都挂着彩灯,在漆黑的夜景中闪烁着独有的迷人光辉。
顾然径直朝着船尾走去,双手环抱住自己,看着脚下翻滚的浪花在倒退,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失感。
她觉得这一刻的场景特别像是自己的写照。
这么多年,她就是一只在海上漂泊的船只,寻找着导航灯,却始终黑暗一片。她遭受着狂风暴雨,前途一片迷茫,从她身边经过的船只,都似乎是过客。周围没有可以停靠的港湾。
孤独的滋味,如影随形。
抵达港湾,或是触礁后沉入海底,哪一个未来会先来,是她未解的命运。
海风参夹着海水的腥味,迎面吹来。打在顾然的脸上湿漉漉的。她就站在这里,站了好一会,直到整张脸都有些麻木,才有一阵脚步声朝她靠近。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是打算跳海逃跑?”
顾然兀自发呆,却突然听见萧景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迅速地回头,只见高大伟岸的身影在她一米开外的距离站停了脚步。他的头发也被海风吹的乱糟糟的,却依旧是那么的玉树临风。萧景遇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就眺望起远方,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安静寡言的人。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和我无话可说了?刚刚的事情,你就就一点都不好奇?”
顾然想了想,没有继续僵持下去,开口问了心中的困惑,“你爸爸的律师来船上,是为了宣读你爸爸的遗嘱。如果真的像蒋思琪说的那样,财产里有我一份。那个律师没理由不通知我。是你,拦住了他的通知,没有告诉我要出席今晚上的聚餐?”
虽然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争财产一样,但确实是顾然这一刻最在意的。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在萧景遇的身边,那么他就会有无数种办法来屏蔽她的耳目,让她当个睁眼瞎的聋子。
萧景遇轻轻地哼了哼,随即说道,“李硕文要想通知你,下午你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会和你说了,不是吗?”
这话,让顾然的身体微微震了震。
她回忆了一下白天自己什么时候和李硕文见面过,但很快就想起是李硕文和沈智尚起冲突的时候,她走了出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还是在特别隐蔽的角落里发生的事情,萧景遇竟然都一清二楚!
这一刻,顾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和许安联系。不然,被萧景遇知道了,真的是要给许安添麻烦了。
“你没有问问沈智尚,李硕文找他做什么吗?”萧景遇沉然问,“你不觉得这里很可疑吗?明明沈智尚和萧家没有利害关系,律师也只是来宣读遗嘱,做个公正的。怎么李硕文找上了沈智尚,却没有找你。我总觉得,这里隐藏了什么关键信息。”
顾然有点愣然,但很快就做出了回答,“我们的关系,之前还有遮羞布遮着,只是大家在私底下有所猜测。现在,你在邮轮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了我们的关系。你爸爸或促也有所耳闻,得知了我们的丑事后,让李律师找沈智尚,让沈智尚看牢我一点,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说完,她自嘲地笑了笑,侧头看了看她和萧景遇中间隔开的那一点距离,只觉得遥远如银河一样难以跨越。她的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侧过头,她才冲着萧景遇笑说,“你看,全世界的人都在反对我们。萧景遇,不要自欺欺人了。明天,我们就上岸找你妈妈谈一谈吧。我对你妈妈手上的鉴定报告,和过去的故事充满好奇。”
“顾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极冷,也极为平静,一点一点地被海风吹过来,传入她的耳里。
顾然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们分开吧。”
这一刻,顾然别开眼,有点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隔了好一会,足足有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她才听到萧景遇那近乎玩味的口吻,冷道,“你当我是什么?先爱上我的人,是你。勾引我喜欢上你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却做了逃兵?”
“你也不逃跑过一次吗?比起那次你莫名其妙的说分手。我现在有充足的立场和理由……”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景遇就突然走了过来,从她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萧景遇踩上踏板,竟然将她整个人弄到了栏杆外侧!
顾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甲板上有些湿滑,她整个人都站在了栏杆的外面,仅靠着脚后跟踩在船板上维持着平衡感和重心。一个低头,她就能够看清冲刷船身的海水。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鬼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等人来救!这一刻,她眼泪水都吓得流了了出来,人几乎算是肝胆俱裂了!
她的双手牢牢抓住萧景遇的手臂,尖叫连连,“萧景遇,快,快把我放回去!快点,快快快!我要掉下去了!!!!!”
她呼救的过程中,耳边除了萧景遇轻细的呼吸声外,就是海风呼呼而过的声音。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还分手不分手?”萧景遇笑了一声,眉挑一下,不由她拒绝,又深深吻上她的唇,细细地品尝着。
迎着海风吻她的红唇,是很有感觉的。
“不,不要这样……”顾然慌得不行,小手紧紧抱住他,一双腿蹬着要上来。可她刚蹬上护栏,就被萧景遇眼尖地一脚踹下去。
她不甘心,又踩上护栏,又被他踹下去。
几次一来,顾然感觉自己分明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魂魄都在飘悠了。
“萧景遇,你别闹了!你真要弄死我,你就松手。你再这样折磨我,我真要生气了!”
这样悬空感,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就偏偏折磨你了,你拿我怎样?”萧景遇手臂抱住她的腰,唇在她脸上游走,“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考虑你是不是在折磨我了?”